赵俊臣面色一凝,仿佛想到了甚么,悄悄感喟了一声。
但跟着赵俊臣权势渐长,垂垂有了影响朝廷政策的才气,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无数人的好处,再这般摆布扭捏,却不再合适。
仿佛想要把这般设法抛开,赵俊臣摇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现在还离不开他,又没甚么筹办,德庆天子还必必要存在,不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好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保举票、月票,您的支撑,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而这点小手腕谨慎机,天然逃不过周尚景的眼睛。
周尚景还是点头,看似昏花的老眼悄悄的看着赵俊臣,淡淡说道:“如果先皇还在,老夫应当会选第一条路,但既然是当今陛下在位,老夫就只能挑选第二条路了,因为老夫不想成为另一个秦桧严嵩,总要为子孙后代和身后名声考虑。第二条路固然难走些,也凶几乎,但总归是个挑选。”
赵俊臣仿佛听不懂普通,神采迷惑,问道:“长辈痴顽,不知首辅大人您何出此言?”
确切,赵俊臣在聚宴上的小行动,或许能瞒过沈常茂与黄有容两人一时,却绝对瞒不过老奸大奸的周尚景。
再考虑到太子朱和堉的态度,以及德庆天子的心性为人,或者,现在的赵俊臣,更像后代的和珅?
“摆布难堪啊。”
见赵俊臣神采微动,周尚景微微一笑,又说道:“君权,臣权,二者自呈现以来,就是相互争斗相互对峙,天下权益就这么多,君王多一分,群臣则少一分。君御臣,臣忠君,这般鼓吹,也只是光鲜表面罢了。我大明朝数百年来,君臣之间的相争相斗,贯穿前后,至始至终,就从未停歇过。当初太祖烧毁宰相一职,是太祖为了减弱臣权;厥后内阁崛起,是群臣的反制手腕;再厥后,内廷二十四衙门势大,寺人耀武扬威,是天子为了制衡内阁而做出的应对;现现在内廷二十四衙门势弱,内阁权大,恰是臣权复兴的表示。”
“如果德庆天子不在了,同时也不是朱和堉继位即位,那还好说……如果德庆天子不在了……如果德庆天子不在了……”
赵俊臣还是沉默。
回赵府的路上,坐在马车当中,赵俊臣如有所思。
赵俊臣点头承认间,周尚景又说道:“实在,俊臣你现在的所思所虑,已是与老夫等人没甚么太大的辨别,为己投机的同时,亦在为朝中百官投机,但俊臣你说根道底,毕竟是陛下的人,所作所为,老是身不由主,只能以陛下为主,而这般冲突,也恰是俊臣你现在最大的隐患。”
赵俊臣点头苦笑。
………
“指导谈不上。”周尚景与赵俊臣说了这么多话,仿佛有了些怠倦之意,言语当中,也有了些结束的意义:“俊臣你现在实在也如老夫当年普通,跟着权势渐长,已是快到了决定之时。此后的一些决策,如果方向陛下,则朝中群臣好处受损,会受百官仇视,但自有陛下帮手压着;方向百官,则陛下好处受损,引发陛下不满,但也有百官回护。这两条路,各无益弊,你总归要选一个,但如果再像现在这般摆布扭捏,脚踏两船,却不再能够,只会被两边一同丢弃,终究众叛亲离。”
见赵俊臣如此,周尚景竟也跟着感喟了一声:“实在本日这场聚宴,老夫本来是不同意俊臣你插手的,俊臣你因为陛下宠任而失势,只能根据陛下的志愿而行事,而老夫、沈阁老、另有黄阁老,倒是臣权之代表,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成心偶然间,皆是为了朝中百官投机,与俊臣你的所作所为,倒是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