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景说了这么多,周璐终究明白了,神采间尽是佩服,赞叹道:“首辅大人目光深远,远非常人所及。”
顿了顿后,周尚景又说道:“一样的事理,陛下他固然是天下至尊,对老夫我也是多有不满,但因为老夫是朝中臣权的代表,代表着满朝臣子的好处,却也不敢等闲的针对于我,不然,就是在针对满朝臣子的权益,朝中百官就会心生疑虑,官方百姓就会民气不稳,这天下江山就会生出乱子……至于名声不佳,清流仇视,对老夫的威胁,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说话间,周尚景神采间闪过了一丝调侃,悠悠道:“自古以来,皇权打压臣权,臣权抗争皇权,不是东风赛过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东风,相互相争不竭,没有一刻消停。就以我朝为例,太祖拔除宰相,是皇权在打压臣权,厥后内阁的崛起,是臣权对皇权的抗争,再然后内廷二十四监权大,是皇权再次压过了臣权,到了本日,则是皇权与臣权的均衡对峙……所谓‘君臣相合’,所谓‘君慈臣忠’,都不过是标致的场面话罢了。而老夫恰是看准了这一点,自入阁之日起,就为朝中百官争夺好处,扩大着他们的权势,为他们抵当着皇权的打压,又以此换得了他们的拥戴支撑……”
周尚景悠悠道:“庙堂之上,好处弃取之间,任谁都是时敌时友,因利而聚,又因利而散,以是这摆布逢源的做法,并不能说就是错的,老夫曾做过,陛下也曾做过,任谁都曾做过。”
听周尚景如此辩驳,周璐不但没有活力,反而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毕恭毕敬的问道:“周璐痴顽,倒是想不明白,还望首辅大人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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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尚景倒是神采淡然,只是话锋再转,又问道:“那么,周璐,你如何看赵俊臣这小我?”
顿了顿后,周尚景半是感慨半是称述,又说道:“宦海当中,庙堂之上,会聚着人间统统的好处纠葛,堆积着人间统统的目光重视,会合着人间统统的聪明人才。其凶恶四伏、其错综庞大,其瞬息万变,都要远超世人的设想。如果自发得仰仗着些许心机手腕就能够混出花样,自古以来,存着这般动机的人,倒是没一个能落得好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