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密意望着浚息，芙蓉面上刚绽放笑痕，便听浚息接着道：“我亦愿得一民气，白首不相离！”言罢，浚息回身，出府！
“对。”
除了福伯是从都城跟去荆州的旧人，浚息现在的亲信们，都是他在荆州这些年收拢麾下的。智囊南宫赟亦不例外。是没有亲目睹到过金枝玉叶的公主，飞扬尽情的少女期间，对萧宝焱伴读的浚息，对萧宝焱谋臣的浚息，那一腔爱恋。本日一见，凝晖堂里，主宾在厅堂的蒲团上坐下，南宫赟打趣浚息道：“长公主对侯爷，倒真是情真意切。”
浚息看着给他布菜的长公主。
他是恼烦的，但是，他偶然间惊觉，长公主，巧笑嫣然的时候，竟有些神似奚曦。长公主，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曦曦。
长公主与浚息结婚后八载未见，本是豪情陌生，又对浚息有着惧意，但夜色昏黄，席间浚息不但没有恼烦她给他布菜，还几次失神瞧她笑靥，长公主芙蓉面上不由爬上珊瑚般的红晕。一顿晚餐，两人竟是吃的调和极了。长公主不由生起与浚息之间情义滋长的错觉。
他很驰念曦曦。彻夜。特别夜宴上见到神似奚曦的长公主的笑靥。他更驰念她。
答复太长公主，浚息背回身，持续往侯府门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侯爷！”
满席的精夸姣菜都不为现在的浚息所喜，浚息固然在吃着饭菜，长公主却不好再为他布菜。
平生为情所困的阿谁总管寺人，问平生亦是为情所困的他——军侯将陛下取而代之，做了天子，就会欢愉吗？
客岁荆州南安侯府的筵席上，初见媚意横生勾引他的曦曦，他就晓得，他要兼并宠嬖她一辈子！当时候对她，还是只宠不爱。倒也没有像玉琛说的那样，他是将曦曦当作玉奴的替代品。他向来没有视曦曦为替代品的心机。或者他最开端是那样的心机，但是，曦曦却等闲地就将他那动机抹拭了去——曦曦是复仇的恶灵，她慧黠诡谲，她千娇百媚，她是盘丝洞里的妖精。和玉琛一样，玉奴倒是白莲花，是天上的白莲仙子。他涓滴不能将曦曦和玉奴联络在一起，哪怕她们是母女，哪怕她们面貌七分类似。
浚息道：“成大事者不拘末节。这些年，疆场上，政途上，或者私欲之下，我亲手杀掉的，或者命令撤除的，我不晓得有多少人。我的双手也沾满鲜血。可我毫不会去感染尽忠于我的臣僚，同袍，朋友，有恩于我的人的鲜血。世人都称我是杀人如麻的嗜血魔魅，但是，和我们这位皇上比起来，我实在是甘拜下风！”
凝晖堂的卧寝中，浚息席地坐在地毯上。
是时，一名黑甲卫出去厅堂通禀道：“启禀侯爷，凝晖堂外，有一名公公求见。他说他是寿安宫的总管寺人。”
长公主一向追逐，浚息不由驻步，他回身看着长公主，“长公主所奏的《陈情赋》，我看了，写的很好，特别那句‘愿得一民气，白首不相离’！”
南宫赟道：“陛下荒淫无道，若非侯爷乃全军主帅，驻守国防，早有内奸入侵。现在虽无内奸，内部齐国朝局，如钦天监普通，贪污纳贿恭维阿谀的奸佞之臣仕进是风生水起，刑部尚书郭祥之类的义臣却落得妻离子散的了局。朝臣都是如此，那些布衣百姓，在苛捐暴政之下，更是难以存活。齐海内部一片混乱，侯爷何不取而代之？结束陛下的荒淫暴政，还我国朝政腐败，国泰民安，也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