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伉俪两个半辈子都诚恳本分,也不知是哪世的冤孽,竟养下这么个混账东西来!
二人的宗子,实在也是独子何小有,因生来一条腿便有残疾,不良于行,以是伉俪两个不免多心疼他一些,特别在次子夭亡,何妈妈已几近不成能再生养后,二人待其就更是百依百顺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要统统都是夫人显灵方能解释得通了,那他们就更不能再助纣为虐下去,让夫人死也不能瞑目了!
何大有神采也有些欠都雅,他是个诚恳人,当年是家中遭了灾半路被买到段家的,并不是段家的家生子,天然也没有任何亲朋能够依托倚仗的,一开端日子过得实在不轻易。
何妈妈抿了抿唇,才游移道:“我有话与你说……我今儿一向在想,夫人对我们恩重如山,远的不说,就说当初小二病重时,我们做下人的,哪有资格让太医给治病的?可夫人硬是给了我们这个恩情,固然说最后还是没能救回小二,这恩典已经比山高比海深了,更不必说这些年来夫人对我们的其他恩典,我们却夫人前脚刚走,后脚便行此忘恩负义之事,的确比禽兽还要禽兽……我实在做不到啊……”
“……你小声一点,就不怕别人听了一句半句去,让我们还没出城门,就被抓个正着吗?”何妈妈坐在马车里,一手撩着车帘的一角,一边低声骂着丈夫何大有。
杀人灭口的事,何大有这些年虽未亲目睹过,也听得很多了,闻言不由神采大变,急声道:“你的意义,二爷不会真给我们银子放我们走,而是会杀了我们一了百了?那我们该如何办,现在折归去处侯爷和大爷揭露二爷的罪过,将功折罪吗?可小有还在府里呢,二爷的人怕惹人动疑虽没有捆着禁着他,公开里倒是不时有人监督着我们家的,府里的事,现在非论表里又都是二爷二夫人说了算,只怕我们还没见到侯爷与大爷,小有倒先没命了!”
可沾上了赌的真有几个能发财致富的,反倒十个有九个都倾家荡产了,何小有天然也不例外,等何大有与何妈妈晓得时,他已欠下别人几百两银子的赌债,且利滚利的,不久就滚到上千两了。
何妈妈的眼泪终究忍不住落了下来:“可你想过没有,这世上只要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换了你是二爷,有人晓得你这么大个奥妙,你会放心让那人活在这世上,不定甚么时候便会反咬你一口吗?要不,我们还是立即罢手,别做了罢,也免得明儿去到地下后,没脸见夫人去。”
后还是段氏长到十来岁,要开端说亲了,舍不得何妈妈这个打小儿奉侍、当时已到了年纪该放出去配人的丫环,段夫民气疼女儿,因而亲身替何妈妈遴选起婚事来,以便将来一家子充作陪房,与女儿一道去夫家。
何大有闻言,本已被惭愧和负罪感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内心,就更加难受了,艰巨的吞咽了一口,方狠声道:“做不到也得做,不然小有连独一的一条腿也要被打断了,这辈子都休想再站起来还是轻的,指不定还会连命都没了,我们可就他一个儿子了,还指着他给我们老何家传宗接代,给我们养老送终呢!”
何小有既身有残疾,天然也不能进府当差,十四五岁的半大青年,又还没结婚,成日里都闲在家里,一来二去的,便跟人学会了打赌,一开端是抱的打发时候的心,厥后便想着靠这个发财致富了,只要他有了银子,府里的大丫环小丫环还不得任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