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姑姑浑身颤抖,跪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洛水,走那么急做甚么?”丝竹姑姑问道。
贵太妃半躺在贵妃榻上,神情木然地叮咛:“来啊!”
“不要傻了,就算你不做他的义母,你死了,他还是会为你守丧,只是哀家帮他一把,让他守得名正言顺的一点。”
丝竹姑姑面庞哀伤,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屏住呼吸,看着贵太妃拿起枸杞茶。
贵太妃回过身来看她,然后渐渐地蹲下,扶着她起来,声音极尽和顺,“你值得的,自小他就与你靠近,在宫里的时候,要么是你带着,要么是她带着,哀家这亲生母亲,不如你们,阿桀现在尊她一声母后,但是,你还是是奴婢的身份,这如何对得起你?你是他的义母,你身后,他为你守丧,亲生父母守丧三年,你这个义母守丧一年,足以表达他对你的哀思了。”
“这些话,奴婢本不该说,或许奴婢之前也是错的,一向成全您的这份胡想,但是,以往多数只是后宫尔虞我诈,未曾动真刀子,您这一次,一脱手便是要拿王爷的命,那是您的亲子啊,还记得他幼年的时候……”
侍卫拖了丝竹姑姑下去,家臣阿福就在门口,冷冷地对她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叛变主子。”
“嗯。”贵太妃蓦地展开眼睛,活力隧道:“这天底下的人,为甚么都来欺负哀家?哀家到底哪一点不如她?”
贵太妃坐起来,瞧了茶几上的茶托,“如何倒两杯出去?”
丝竹姑姑的手在她额头停止了一下,又悄悄地摁下去,凄然一笑,“是,您不喜好听,奴婢不说就是。”
“丝竹,你好大的胆量!”贵太妃口气冷冽隧道。
阿福点头,“不,永久!”
丝竹姑姑大气不敢喘,心跳得极快,脑筋里闪过很多影象,那些影象,贵太妃能够健忘,她健忘不了。
贵太妃把茶端到唇边,吹了一下,眼看就要喝下去。
丝竹姑姑悄悄地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揉着额头,“没有人要欺负您,现在不好吗?在这府中想过甚么样的日子便过甚么样的日子,至于皇太后这位子,有那么首要吗?只怕高处不堪寒啊!”
贴加官,是宫中措置宫女妃子的一种科罚,极刑。
丝竹姑姑瘫软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把受刑之人四肢捆绑,纸张浸湿,一张张地覆盖在脸上,跟着纸张的加厚,人便会堵塞而死,这类死法,因过程冗长,受刑者会非常痛苦。
丝竹姑姑生硬地笑了一下,“许是奴婢老了,感觉争斗也没甚么意义,人到最后都只要一个归宿的。”
贵太妃一把打掉她的手,盯着她,“丝竹,你变了。”
“一杯是菊花枸杞茶,一杯是本年年初的时候,王爷送来的雨前龙井,您最后的。”丝竹姑姑眼底闪过一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