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我紧覆双眸的锦帕,以心头血轻点我滚烫的眼睑,“歌儿,贵爵将相之家多骚动。为父不肯你身陷尔虞我诈的斗争当中,颠沛流浪过平生。为父只愿你安然,顺利,平生无忧。”
他竟这般颠倒是非吵嘴!当年,明显是他一步步设陷,将我诱拐......
容忌立于身侧,知我眼疾已愈,本来阴沉至极的面庞总算现出忧色。
容忌并未推测父君是这类态度,略显局促地说道,“父君经验的是。”
父君银瞳中闪着微光,脸颊虽肥胖,但精力矍铄,看上去还是超脱不凡。
父君也未推测他们二人会俄然抽风,稍稍后退半步,吃力地摆脱了他们的胶葛,这才不着陈迹地长舒了一口气。
水乃至柔之物,再加上八荒之水灵气逼人,顷刻间便同我体内的乾坤之力完美符合。
顾桓身故,余音却一向在草屋上空环绕,混着呛人的浊烟,使得我心口憋着一口气,久久没法放心。
眼睑上,传来丝丝的凉意。像是新长的薄荷叶,轻撩视线,大大减缓了我的不适感。
草屋中,红烛油尽灯枯。烛油淋淋漓漓地滴下来,淌满了古铜高柄烛台的雕刻着浮雕的碟子。
“父君,容忌他对我很好。”我轻拽着父君的衣袖,面上挤出一抹笑容,试图让父君信赖我所言。
祁汜就分歧了,他脸皮甚厚,也不管父君是甚么态度,顺手扔了折扇,身子一软,直愣愣地朝父君怀中扑去,同我并肩窝在父君怀里。
容忌紧随厥后,吃紧赶上,“伏魔阵凶恶万分,父君千万不得掉以轻心。”
“不敢当,后生可畏。”父君淡淡说道,谦恭冷淡。
容忌见我并未开口,只得本身开口同父君解释,“六界尚未陷落之时,我下凡历了一个劫。阴差阳错,竟被年幼的歌儿占了身,自那今后,我便对歌儿一心一意,断念塌地。”
容忌撇了撇嘴,闷闷地嘀咕着,“有了父君,忘了夫君!”
“.........”
父君将我拉至身侧,轻拍我的手背,柔声扣问着我,“他可有欺负你?”
父君沉默了半晌,忽而将桌边滴满蜡油的烛台朝本身心口扎去。
“恭送岳父大人!”祁汜奉承地迎上前,寸步不离地跟在父君身后。
然,我眼下忧思重重,满脑筋满是容忌的天劫。容忌先是逆天改命修得佛道,再是手刃兄长,这天劫当如何渡?
父君沉吟半晌,很有些不满地说道,“我百里项渊的女儿,又不是卖唱的!叫甚么歌儿?”
容忌如履薄冰地站在父君身前,百口莫辩。
他半屈着膝,双手重抵父君心口,抬高了声音奉迎地唤着父君,“岳父大人!”
“歌儿,你叫歌儿么?”父君适时开口,他悄悄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暖和,有力。
父君朗朗笑道,“此乃八荒之水。世人皆觉得,八荒之水取自四海八荒,却不知小小一颗心亦容得下乾坤!”
他一袭玄色龙袍尽显王者气度,红缨金冠,风韵神逸。
“谁起的名儿?”父君问道。
容忌亦不甘逞强,见祁汜没脸没皮地缠着父君,他竟也照葫芦画瓢,阔步上前一把将我拉至身后,随后自个儿撞入父君怀中,非常动容地说道,“本该唤您岳父的。但第一目睹您,就觉您是百姓之父,心有大爱,因此便擅作主张,跟着歌儿唤您一声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