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汜眸中戾气消逝,他见我脖颈上的深色勒痕,见鬼般仓促后退去。
扒开重重纱幔,才发觉这小小的洞窟里头,另藏乾坤,别有洞天。
屏风后,迦叶尊者素手拾起方才被她扫落在地的铜镜,另一手固执画笔,在自个儿脸上描刻画画着。
我思忖着,这尊矗立独行的罗汉大抵正在打盹儿,并未听到迦叶尊者的指令,因此也未将他放在心上。
祁汜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我的弱水披风,往本身身上一披,理直气壮地说道,“朕乃云秦国主,虚**的主宰者!如此蒲伏在地,如果传出去,朕颜面何存?”
我看着她龟裂的皮肤,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汜见状,连连将冒然前行的我拖拽出去,“疯了?十八罗汉各个技艺卓绝,你没需求硬碰硬!”
我环顾着四周,见此洞窟独一一个出口,命这些猴脸蝙蝠死守出口,随后便同祁汜一道往洞窟里头走去。
祁汜双膝跪地,疼得龇牙咧嘴,痛呼道,“你竟如此狠心!”
语落,他轻拢着弱水披风,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一个小女人倒是无所谓,何况这般姿式你也该好好学学,也许将来还大有效处!”
迦叶尊者莫不是感受不到疼痛?
半晌以后,迦叶尊者稍稍平复了情感,扣问着她身后怯怯懦懦的小丫环,“当武人在那边?”
“晓得了。”迦叶尊者松弛下来,屏风后又堕入一片死寂。
我低咒了一声,耐着性子指了指十八罗汉铜像,冲祁汜说道,“他们并非罗汉真身,铜像罢了!我察看过了,他们的眸子亦是青铜所造,不能挪动。你若蒲伏前行,他们指不定看不到你呢?”
镜面上,迦叶尊者脸上除却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及一张无唇粉饰的嘴,再无他物!
这是甚么怪物?没鼻没唇,面上亦没有凹凸起伏,光是远了望着,就觉非常瘆人。
洞窟中,燃着数根红烛,不算暗淡,但也并不敞亮。
我气急,一脚踹至祁汜双膝之上,“王八羔子!想看我下跪?下辈子吧!”
“你!”
“若不是她,四十九人祭早已功德美满!如果让我寻到机遇,必让她尝尝我本日所受之苦!”迦叶尊者低咒了一声,旋即将案几前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
纵观她伤痕遍及的躯体,已找不出一块无缺无损的处所,但她竟一声未吭!
迦叶尊者跪在软垫上,单手措置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不!”祁汜斩钉截铁的答着,手上力道又减轻了几分。
“禀尊者,并无。”罗汉阵中,一身量稍小的罗汉斩钉截铁地答道。
我眯着眼,直视着迦叶尊者手中的铜镜,才发明,她竟然没有脸!
镜面跟着她的手重晃了一下,一道暗芒不偏不倚地刺向我的眼眸。
他微微点头,面露歉疚,“朕不是用心的。”
祁汜刀锋般冷酷的眸子蕴满肝火,他一手擒着我的肩膀,另一手已然扼住我的脖颈。
“魔神之力失控了?”我反问道。
“无妨。你也吃了小爷的鞋。”我如是答着,倒未因祁汜的失控而对贰心生怨怼。
小丫环轻梳着迦叶尊者如瀑般垂于背后的墨发,细声细语地欣喜着她,“尊者稍安勿躁,只需再寻得一纯阳之体,四十九人祭便可功德美满!届时,尊者修得至尊魔神之躯,还怕清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