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我好想你。”
“啧啧啧,如何还是这么瘦?”师父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下次给你多施些肥,准保你跟菜园子的白萝卜一样,白白胖胖!”
我捧着案几上已经凉透了的鎏金翡翠暖炉,怔怔发楞,一愣就是大半夜。
我心中暗笑,如果让容忌得知师父唤他“哥哥”,定然青白着脸,将师父的嘴封上封条,再不肯同他说话。
是啊,人生苦短。
当时的他,老练且当真地说过,“待我们登上山顶之际,白雪洋洋洒洒落了一身,就能白头偕老了。”
怪我,如此胡涂!
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梳着双丫髻,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但她眼眸中的哀伤却显得非常沧桑。
师父语落,俄然强撑开我的眼皮,硬是将他笑得同菊花般***面庞挤进我久未见光的瞳孔当中。
他曾说过,自见我的第一面起,他的心便只为我跳动。
半晌以后,父君担忧地扣问着师父,“了尘大师,忌儿都醒了大半日了,歌儿怎得还在甜睡?”
“小七该当是被情劫伤得不肯醒。现在的她,仿佛毫无求生欲。”
“.........”
祁汜在围场中,苦苦等了我十五日。
“不要!浑身痛痛,只想睡觉。”我裹着厚厚的被褥,无计可施,连苦肉计都搬了出来。
砰――
“公道来讲,是我害死了祁汜。”我靠在门扉上,低声说道。
“你为甚么要凶我?我这么乖!”我眼皮直跳,瑟缩着肩膀往榻上缩着。
“歌儿,别自责了。”屋外,传来容忌低醇的声音。
合法此时,我感受身材一轻,下一瞬便一头栽进容忌怀中。
“忌儿,你的腿,可有大碍?”父君体贴肠扣问着容忌。
不成想,容忌正在气头上,全然疏忽了我的苦肉计,“你睡你的,我忙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轻声细语答着,伸手重揽他的胳膊,“容忌,我超爱你。”
思及此,我心中又燃起了对将来的神驰,谨慎翼翼地合上窗扉,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拉开沉重的门扉,“容忌,下雪了!”
我怔怔地看动手中的一纸休书,怔忪间,仿若又看到了经常泣血的祁汜。他单手撑伞,在迷蒙烟雨中,朝我快步走来,笑靥如初,不算暖和但看得出他已然收敛了周身的戾气。
“无碍。”容忌毕恭毕敬地答着,继而说道,“父君,师父,失陪了!我带歌儿下去复苏复苏,三日以后,她必然能醒。”
“你不是承诺过我,生生世世不分离么?”我泪如泉涌,看着长睫染满了寒霜,双眸紧闭的容忌,便知他早已断气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