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祁汜不在宫中,因此宫门口的保卫松弛了很多,也未当真核实我的身份,就仓促放行。
“错的时候,错的人......”
这统统的祸首祸首,恰是我。
他居高临下,刀锋般冷酷的眼神里带着些微愠怒,仿若要将我拆骨入腹。
又或许,是祁汜特地嘱托,成心放我分开,好成全我和容忌。
待他抬眸看向我时,长睫下的幽深眼眸中,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朕曾觉得如果先他一步熟谙你,这统统会变得不一样。现在看来,满是自欺欺人罢了!于你而言,朕才是阿谁错的人,非论在何时呈现,都是错上加错!”
然,我并不在乎他们的观点。他们又不是我,怎会了解我现在进退两难的窘境?
待我悠悠转醒之际,祁汜只在我枕边留了一封休书,而他本身,早已不见踪迹。
我捂着沉痛的脑袋,试图回想着昏倒后的事,但脑袋里一片空缺,竟甚么也想不起来。
“连朕的心,你都弃之如敝履么?”祁汜单手捂着心口,朝着我阔步而来。
“感谢。”我接过鎏金翡翠暖炉,将之揣入怀中,周身的寒凉顷刻间被一扫而空。
“你别整天将‘死’挂在嘴边成么?”我忽而很恶感他视死如归的冷酷劲儿,在我心底,我始终但愿他能平安然安,一世无虞。
固然不肯承认,但究竟由不得我去推辞任务。
她们谨小慎微地服侍着我换衣绾发,只字不提祁汜去处。
“不悔。一桩值得歆羡的姻缘,不止需求缘密意浓,还需求恰到好处的机会。我呈现的时候错得离谱,我这非常硬的命格于容亲王而言,算不得夫君。在弊端的时候,赶上弊端的人,错上加错,必定没法在一起。”
台基上不知何时燃起的檀香,烟雾环绕,亦梦亦幻,亦真亦假。
祁汜如遭重击,怔怔地落座在案几前,半天回不过神。
待暮色昏沉,我悄悄换上了一身寺人打扮,费了好大的工夫,总算看懂了错综庞大的王宫舆图,走了大半夜,拖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终究走出王宫。
“甚么重疾?明显就是害了相思病!传闻容亲王非常倾慕皇后,但皇后却嫌弃容亲王断腿,决然决然地嫁给了皇上。帝后大婚不过七日,容亲王就病入膏肓,想必是相思成疾。”
不可,我必须去看看他!
我曾假想过,如果没有祁汜,我和容忌之间会不会顺畅一些?
我双手紧攥着祁汜留下的休书,并未有重获自在的豁然。毕竟,一向束缚着我的桎梏,不止是祁汜不求回报的支出,另有我心底足以将我埋葬的歉疚。
我同祁汜四目相对,惊觉他身上庞大的窜改!
“皇后娘娘,您总算醒了!”未几时,两位娇声细语的宫女步入殿中。
“传闻了吗?容亲王身染重疾,命不久矣!”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昨日已带着武将前去围场打猎,没个十天半个月,该当是回不来。”
现在的他,双眸无光,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了无朝气。
我悄悄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着气儿,他却反擒着我的手,身材力行地驳斥着着我不自发透暴露的怜悯。
“祁汜,错的人不是你,是我。”我将揣在怀中的鎏金翡翠暖炉还给了祁汜。
话音刚落,他疾转过身子重咳出声,本来笔挺的背脊微微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