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漫天霓虹卷着大放异彩的星斗,将子时的东临照得透亮。
地动山摇,本来牢不成破的屋子瞬息间轰然坍塌。
我定定地站在泥沙俱下的里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我掌心愈发霸道的掌风逼至犄角旮旯处的且舞。
我瞟了眼摊前将手埋于膝盖间取暖,歪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摊贩,俄然起了狐疑,挣开容忌的度量,伸手在摊贩面前晃了晃,“烧饼如何卖?”
为了庇护一部分人,而手染殛毙,这和天弋有甚么辨别?
虚**大陆神魔同窟,明里暗里有多少邪祟欲置我于死地,又有多罕用心叵测之人觊觎着我身上的乾坤之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早已不是一己之力,或是我与容忌二人合力就能抵当得了的。
“你!”
紫龙利爪深嵌且舞皮肉当中,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划了一大道口儿,从唇畔贯穿至耳根。
他单手指着弯月,沉声说道,“圆月为壁画入口,盈满则闭。我在入壁画之际,顺手将之砍去大半,使之化成弯月,天然能够通畅无阻。”
“该死的孽畜!”且舞气急废弛,仓促将紫龙收拢至袖中。
他总惭愧没有将我庇护好,究竟上,如果没有他一起相伴,我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紫龙闻声,一鼓作气,朝着且舞头顶上方的我飞扑而来,它锋利的龙爪握成勾状,好似黑无常手中的勾魂镰,无坚不摧。
“那,我该去那边寻你?”我蓦地展开眼,五指紧攥他的前襟,深怕容忌俄然人间蒸发。
且舞感遭到我的靠近,抬手又是充满着浑浊戾气的一掌。
摊贩仿佛并未闻声我的声音,还是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眼眸打着盹儿。
“堂妹,从我成心识以后,获咎我的人,向来没有好了局!”
更何况,呱唧已是数千蚪儿的娘亲,我可不肯浅塘中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无人可依。
我不知容忌究竟要做甚么,但这类不安感自我们分开灵山以后,便一向缭绕在心头。
“歌儿!”
只是,容忌总将统统罪恶揽至他身上,乃至不肯给我同他并肩而立的机遇。
过了好久,容忌沉声说道,“倘如有一天,我俄然消逝不见,别担忧我。”
如此一想,我猛地提起沉于丹田处的乾坤之力,以水式心法最后一招向且舞建议致命猛攻。
这一掌落下,不止呱唧魂飞魄散,连她身后的且舞亦讨不得好。只是,我虽悔恨且舞,但又不忍伤及无辜,只得仓促收回掌风,以确保呱唧安然无恙。
“且歌,你不得好死!”
“歌儿,还好吗?”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盲眼毁容的且舞,虽未忘怀百里秋笙临终前的嘱托,但且舞所犯罄竹难书,我若犯傻饶她一命,于天理亦是难容!
脑海中,黑盒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宿主啊!你就是过用心软!如果死一只灵蛙,能将且舞完整肃除,那么灵蛙也将成为虚**的功臣,被世人永久铭记于心!”
且舞手中匕首亦贯穿了紫龙喉头,深可见骨。
“江山俱灭!”
我被容忌转得头晕目炫,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既出了壁画,怎的另有往回钻的事理?这下倒好,我们怕是又要被困上好几日了!”
“嗯。”
容忌反问道,而后长臂一伸,勒紧了我的腰肢,带着我飞往天幕上清清冷冷的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