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做甚么?”容忌不由分辩地将我拖出了鬼蜮。
待我行至北璃王宫宫门口,青龙正神采镇静地从宫中闯出。
咚——
只不过,彼时身为恶鬼的我并未在破庙中小憩,而是为了一起过此地的玉面墨客腾了个地儿。他在破庙当中翘着二郎腿挑灯夜读,兴味盎然地看动手中那一卷发黄陈旧的册本。
檀香环绕的禅房中,天弋正襟端坐于团蒲之上,手持念珠,口诵经咒,背对着我和容忌,用心打坐禅修。
他似刚沐浴完,壮硕的臂膀上有点点水珠滑落。
“做梦。”我判定回绝了他的发起,深更半夜单身前去古刹后院,只怕是有去无回。
“谁给你的特权,将老巢搬至我北璃地步?是嫌上回我动手还不敷狠?”我不耐地诘责着天弋。
“何事?”
“走,去看看。”我眸色骤冷,跟着朱雀一道瞬移至古刹落座之地。
我虽不知这此中有何猫腻,但也知东临危在朝夕,遂慎重其事地同容忌说道,“速速虽铁手去吧。你无需担忧,我这就乖乖回王宫。”
皇甫轩冷酷地拂去我的手,“本王心有所属,还望北璃王重视分寸。”
“杀千刀的玩意儿!”我忿忿言之,原想突入禅房当中将天弋拖出来痛打一顿,但禅房已然被朝圣而来的香客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这几日,慕名而来的香客早已将台阶上的青苔磨得一干二净。再加上部分非常虔诚的香客,一起三跪九叩,行至山顶,额头上的血洞穴已然大到兜不住脸,狼狈狰狞。
悄悄端看倒还不觉蹊跷,但我如果拿着这假人儿忽悠天弋,眼尖如他,定然一下子就看破了的。
“北璃境内,平空多了一座古刹。古刹方丈以‘无量神君’自居,据传无量神君福泽深厚,凡人若得无量神君赐福,将延年益寿。一时候,八荒香客均奔赴北璃,瞻仰圣容。”
此情此景,我再是熟谙不过。
可我如果孤身前去鸿蒙古寺,天弋不免会以南偌9、独孤曦玥的性命威胁于我,到时候,我空有一身乾坤之力,却没法发挥拳脚,定然憋屈至极。
鬼群中,除却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还参杂着细碎的质疑声,这些质疑多数是针对凌若遮都遮不住的孕肚。
我原想跟着簇拥着二师兄与凌若的小鬼们观瞻观瞻这颤动鬼界四方八象枢的洞房盛况,无法容忌不让。
我正踌躇要不要随小沙弥去往偏殿,但见小沙弥黢黑的脸上一双傲视清楚的眼已然蓄满泪水,我亦不肯难堪于他,只得跟从在他身侧,往偏殿中无量神僧的禅房信步而去。
朱雀拥戴道,“民气不敷蛇吞象。”
如此看来,这位无量神君该当就是天弋。想不到,他竟在北璃境内平空造了一座古刹,他是欺我北璃无人能掣肘得了他?
因此,即便财帛无用,我亦舍不得华侈。
“巧了,你快替我看看,为何我所绘假人儿,老是完善了些神韵?”我吃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并将手中狼王笔递给了他。
“你如何会乍现在北璃王宫?”我眨了眨眼,不成置信地盯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皇甫轩。
“神君现世,千秋万代!”
花颜醉似笑非笑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红袖悄悄一飏,将我住了数百年的破庙毁于一旦。
他单手拨了拨身前的环绕的沉香,定定地看着我,而后高深莫测地说道,“二位施主,贫僧手中持有九道天意,每一道都关乎万民存亡,你们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