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嘲笑着,转眼便想清楚了贪吃为何对凰神凤主断念塌地。
小野闻言,脏兮兮的脸上显出明丽笑靥,“它吃小野,小野就扒拉它。小野在它腹中不知划了多少道,仍觉不解气,还偷偷撕咬了好几口。”
我会心一笑,遂从袖中取出她曾赠我的方糖,继而将之又塞入她殷红的小嘴中。
贪吃自是重视到了怒发冲冠的我,但它并未将我放在心上,转而凭着腋下巨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看甚么看?你们既有胆量剜去我掌心之肉,我又何必同你们客气?”
许是我砍得过狠,贪吃鼓胀着的腹部俄然崩裂,赤色如烟花般发次第炸开。
“御你?”
“互不相欠?你怕是不知甚么叫胜者为王。”
这世道便是如此。
短短一盏茶的工夫,我手中轩辕剑已然在贪吃身上劈砍了数百刀。
待小野稍稍缓过一口气,她黑亮的眼眸骨碌碌地转着,四周找寻着小乖的踪迹。
我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再不肯华侈口舌,遂以周身乾坤之力差遣着七彩霓凰,朝着饱腹满足的贪吃袭去。
贪吃倒是个硬脾气,纵我说到这份儿上,仍旧不肯服软主动说出幕后之人。
“没事就好。”我轻声欣喜着她,顺手捻了个净身诀,替她清理着周身青黄酸臭的浆液。
我不管它是否还留有一口气,一股脑儿地将周身怨气尽数宣泄在它身上。
我冷了眸色,定定地盯着趴伏在地苟延残喘的贪吃,一脚碾压着它的心口处,淡然逼问道,“说,谁教唆的你?”
我嘲笑道,“在你决定滥杀无辜之际,你的脑袋仅仅只是暂存在你脖颈上罢了。”
北弦月流落在外的孤女,不恰是云汐?
小乖有恙,最悲伤的必然是我与容忌。
眼下的它,浓眉紧皱,口气并不似方才那么冲,“我们曾于第二关古疆场中见过一面,也算是老了解了。这一回,你们剜我掌心肉在先,我为找补点灵气,胡乱吃了一水灵的女娃娃,算是互不相欠。”
前任凤主被逼死以后,那些道貌岸然手染鲜血的殛毙制造者,开端放下屠刀,虚情冒充地陈述对她的垂怜。
撕拉——
小乖命悬一线!
北风瑟瑟,钻心砭骨,我与容忌驰驱于暗夜当中,任由劈面而来的暗中将埋藏心底的惊骇一点一点吞噬。
那它究竟是如何吞食下小野,继而重伤小乖的?
它引颈狂嗥,如婴童啼泣般的哭嚎声将我的思路从九霄云外生拉硬拽回钩吾山中。
究竟上,差遣贪吃干着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我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我摇了点头,正欲开口扣问容忌,才觉容忌亦不在我身边。
待她失焦的眼神聚焦在披头披发的我身上,她向下耷拉着的唇角倏然间上扬,“北璃王,凶兽欺负小野!”
贪吃巨大的脑袋上,长着一张寡淡的人脸,除却失了一双炯目,倒是称得上一应俱全。
我摇了点头,眸中迸现出浓厚的戾气,手中却迟迟未有行动,别说蛛网,一根蛛丝儿都未结成。
她细声撒娇的模样,带着几分娇俏,委实敬爱。
我蹲下身,拨弄着她额前固结成条的碎发,柔声问道,“能够奉告我究竟产生了甚么事么?”
“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你竟毫无长进。”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七彩霓凰一把火烧得奄奄一息的贪吃,心中顿生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