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列缺劈在天弋身上,堪堪折弯了他的一条腿,使得他只能将周身力量寄予在九环锡杖之上。
“天机不成泄漏。”祁汜卖了个关子,遂上手将我背上昏倒不醒的容忌拦腰拖至榻上。
我以指端生生接下一道雷电,朝沸反盈天的大雄宝殿信步而去。
话音一落,我振臂而呼,将层云翻涌的天幕上势如疾电的雀鸟引至身前。
语落,晴和,我决然回身,将梨花树下昏倒不醒的容忌搂在怀中,背着他,徒步从招摇山上行至招摇山下。
我冲上前,一把拽住祁汜的胳膊,将他往榻下扯。
一来,是因为没时候。
天弋单手紧攥着九环锡杖,凭着九环锡杖上天三寸的支撑,缓缓挺直了腰杆,“女施主,贫僧能宠你上天,也能拽你入天国。是福是祸,全在你一念之间。”
“容忌,你可真沉。”我低低呢喃着,双手吃力地托着他即将及地的双腿。
唰――
他刀锋般冷酷的眼神扫过伏在我肩头上紧闭双眸的容忌,竟未现出半分戏谑。
祁汜撇过甚,在容忌肩上蹭了蹭本身眼角的泪花,随后勾起唇角,不觉得意地说道,“乖,别看。朕想风风景光地去。”
认识到这一点,我鼻头微酸,侧目看着伏在肩头的容忌,迟迟不肯将他放下。
铿――
列缺轰隆随骤风而至,如道道离弦之箭划过苍穹,在黢黑的天幕中勾画出诡异且触目惊心的折角。
我伸直着身材蹲坐在门口,仰着头彷徨地看着满天星斗。
他眼眶微红,一触及我的视野就悄悄避开,“彻夜风大,沙迷了眼。”
“乖乖,从今今后我再也不气你了,如何?”
我悄悄躲开祁汜的手,“回家。”
“雀鸟归!”
“冤有头,债有主。冲着我来便是。”
“从始至终,我喜好且深爱的人,只要一个你。你总爱吃祁汜的醋,但我现在能够明白地奉告你,我从未喜好过他。即便没有你的存在,我也不会喜好他。极乐门中产生之事,我也从未怪过你。当我得知,心镜前的人是你时,只要光荣。”
祁汜和容忌并排躺于榻上,二人衣衫混乱。
我蓦地昂首,半信半疑地问道,“甚么体例?”
纱帐被我一手扯落,纱帐里头的风景一览无遗。
不经意间,承影剑竟扒开了门缝,朝着我的心口劈面袭来。
我眷眷不舍地朝纱帐里探了一眼,终是缓缓地退出寝宫。
待我行至北璃王宫,已是深夜。
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以乾坤之力,为八十一道天雷助势,待最后一道天雷劈在他眉心之上,九环锡杖被他捏得粉碎,就连他那张脸孔可爱的脸,也如被雏鸟破壳般,次第龟裂。
天弋龟裂的面皮纷繁剥落,他身材向后一仰,直愣愣地砸在他身背工足无措的香客身上。
天弋口中的“天意”,虽不是来自三十三重天上净梵圣佛的旨意,也不具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毕竟是凝萃了古疆场阴邪之气的暴虐咒诅,一旦被咒诅缠上,九死平生。
“歌儿,信赖朕。出门守着,仅需一个时候的工夫,朕定能将他从鬼门关拖返来。”祁汜慎重其事地说道,隔着薄薄的纱帐,他俄然伸脱手,悄悄地捏着我的鼻尖,行动轻柔缠绵,似羽毛柳絮拂过,风过无痕。
祁汜深吸了一口气,将我用力推至一旁,转而放下纱帐,完完整全遮住我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