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这玩意儿,仿佛刻在中原子孙的DNA里,流淌在血脉当中,凡是读过几年书,多少能记着一些。
前人科学,对灭亡非常忌讳,平凡人谈起死字都感觉倒霉,谁敢在服丹食饵以求长生的武则天面前议论灭亡?
武则天柳眉倒竖,面寒如霜,仿佛头顶压着包含了无穷雷霆的乌云!
固然口口声声砍脑袋,但武则天笑意实足,仿佛只是想逗一下李秘。
“云横秦岭家安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沈南璆没忍住夸了一句,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秘的浏览量实在很大,对于吟诗作赋,他自是不惧,但如何才气用好,这才是关头。
上官婉儿一把摁住,就要将那宣纸揉成一团,但是武则天却神采一冷:“莫动!”
“让他们出去。”
固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睛却没放在纸面上,而是死死盯着李秘的脸面,以及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想从李秘身上寻觅褚遂良的影子。
不过这位女皇仅仅只是半晌工夫,便抹掉了眼泪,挺直了腰杆,便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产生过普通。
固然嘴上轻松,但武则天这老北鼻喜怒无常,又多疑善妒,李秘内心也非常忐忑。
“停止葬礼,让亲朋老友来告别,堵截统统的人际干系,这是第二次灭亡,算是社会性灭亡吧。”
褚遂良虽死,但此时恰是他的书法流行之时,身材原主在伏龙观抄经,偶尔也法帖,褚遂良的大字阴符经也不知誊写了千百次,早已烂熟于心。
这不是论死,而是找死!
此时李秘又用心为之,笔走龙蛇,刚柔并济,力美骨韵,融会贯穿,漫提多清秀萧洒。
“褚遂良啊褚遂良,你始终不肯死去么!”
到了这个时候,答复就要极其谨慎,稍有不慎,哪怕说错半句,只怕都人头不保。
“因为我用心的呀,老北鼻!”李秘心中暗笑。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庸碌惜英年。”
这是赤裸裸的拍马屁,上官婉儿也松了一口气,武则天也是神采稍霁。
李秘也不敢说话,连角落里的索元礼也都退了出去。
河内神尼等三人组也跟着退了出来,她朝李秘惊奇道:“没想到你另有这等诗才,这首诗不敢说名垂千古,也足以传播一时,若不是这张脸,这首诗便值得一个七品官了。”
“可惜啊,现在你越是有才,死得就越快,若你当初听我一言,吃了贫尼的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了。”
武则天倒是呵呵一笑:“婉儿你来得甚好,且看看这李秘的诗才如何,若敢抄些穷措大的旧作来蒙骗,朕便让人拉出去砍了他脑袋!”
上官婉儿赶快上前去搀扶,武则天顺势靠在她的肩上,竟是呜呜哭了起来。
上官婉儿本就有些担忧,听得武则天的叮咛,便将纸笔端了出去。
武则天哼了一声:“朕只传闻过猫有九条命,但你可见过宫中有一只猫?汝之存亡,朕一言以决!”
只见得这一句,上官婉儿的心就凉了半截。
悄悄吸了一口气,李秘稍稍昂头道:
沈南璆欲言又止,到底是将武则天搀扶了过来。
见得此状,李秘一气呵成,将剩下两句一并补齐了。
“李秘,为何你的字……你连字都像极了褚相!”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您这也叫嘉奖?”
但李秘扫了纸面一眼,他见到了武则天留在上面的泪痕!
“圣上,是时候拨乱归正,给褚相一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