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尽快赶到紫宸殿的打算,也只能因为绕路而迟延。
莫说太子了,连天子李显都被废了,现在成了庐陵王,被赶到外埠去了。
少阳院底子就是个烧毁之地,固然仍旧留有宫人,但都是一些老妈子或者干瘪丢脸的小奴婢。
承平公主到底比平常女子更成熟慎重,未几时就领着李秘分开了伤害之地。
此时他与承平浑身都是火油,如果再来个“不测事件”,沾上火把,他们就会被活活烧死了!
幸亏路上灯火并未几,光芒暗淡,这才不至于没法出行。
但承平公主身份高贵,便是宦官也要躲避的。
武则天迁都洛阳以后,很少返来长安,承平公主倒是常常来大明宫,对宫内布局和线路,自是比李秘更熟谙,当下也毫不含混。
内教坊毕竟是个贱人寓所,她堂堂公主殿下,去玩耍还行,夜里总不能过夜。
无法,只能回到承平公主这边来:“这内教坊的人不信我,要不你本身出面,要不就只能换个处所了。”
如此尚且不敷,一只猴子身上挂满了炮仗,竟是冲向了火炭摊子。
李秘心说,固然是个废宅,但好歹是大明宫里头,该是比外头安然。
彼时没有烈酒,他们吞吐的都是火油,含于口中,往火把上喷吐,便是一道霹雷火舌,世人也是大声喝采。
无法,承平公主只能咬牙道:“去内教坊!”
“这事儿我做主,尔等全当不见便是了。”
李秘不得不屏息凝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凡是有火光的处所,都尽量避开。
承平想了想,便将李秘领到了一处偏殿。
究竟证明,李秘的预感是准的,并且比他料想的还要费事!
承平公主有些伤感:“这里曾是太子哥哥住过的处所……”
本来他们将李秘当作了混闹。
“这是甚么处所?”
认得是承平公主,这才大松一口气。
不过一阵绕路,早已离开了打算的线路,昂首看时,火线乃是明义殿,承平公主也松了一口气。
这毫不是偶合!
李秘也无二话,到得前头去,便朝那门人道:“承平公主驾到,让男人都躲避!”
几个番僧也是笑了起来,干脆点了三根火把便抛接了起来。
大象的发疯,使得全部百戏园都变得狂热万分。
承平公主打小养尊处优,何尝如此污糟,顿时便要骂,但是周遭观众却只是一味轰笑,全不当一回事。
可走到了前面才发明,殿门紧闭,竟无人留守。
但见得几个红发番僧,精赤着上身,扮作歹鬼样貌,正在演出吐火。
少阳院固然是废太子在大明宫居住的别院,但也是内宫,李秘如许的外人,又是男儿之身,留在此处自是犯了端方的。
人群四周乱跑,竟是将李秘和承平不竭往火炭摊子那处推搡挤压。
这才刹时工夫,猴子身上的炮仗被扑灭,噼里啪啦地烧着,猴子哇哇叫着突入人群,竟是往李秘和承平这边来了。
更有小番僧举了火把,在身上撩烧,作那水火不侵的把戏,火灰与汗水粘在身上,一团乌黑,那躯体便如黑铁锻造普通模样。
那舞姬肆无顾忌,将火炭四周乱踢,那些个围观大众不但没有气恼,反倒轰笑起来,极其共同。
幸亏李孤本日穿了一身华服,但要命的倒是窄袖,而非广袖,固然已经抬手,但反对不了,火油泼了他和承平公主一身。
但正因为是废宅,又是敏感的废太子寓所,多少还是要谨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