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本王畴前如何不晓得,太妃竟然如此高风亮节!”裴钰嘲笑一声,看似漫不经心肠拨了拨腰间佩带的一块小小玉佩,意味深长道:“十四公主受太妃教诲,若待她长大后也有太妃这番风骨,才不负当年父皇的宠嬖。”
“回陛下,太后娘娘当日出宫以后便一向住在安国寺的竹音堂里,妾身日日服侍太后娘娘吃斋念佛,不敢有半点怠慢,妾身昨夜解缆时,太后娘娘还在佛堂内与主持一同参禅。”
“你胡说!”裴钰千万想不到琅琊夫人竟会临阵背叛,当下怒道:“本王昨夜派人接你来时,你清楚奉告本王,太后从未踏入安国寺一步!”
听得裴钊言语间对苏瑗多家保护,本一向站在父切身后沉默不语的苏玮昂首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所震惊。
“陛下,这群逆贼妖言惑众已成定论,可臣大胆谏言,此番过后这番谬论或多或少会勾惹民气,不如请皇后娘娘亲上殿来,既可让这群反贼无话可说,又能安宁民气,岂不是一举两得?”
何无忌亦道:“现在你苏家罪名已定,你又何必在此多语,你连如许的谎话都编得出,另有甚么是做不出来的?”
苏仕嘲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此言荒诞,那我且问你们,为何偏就如许刚巧,太后娘娘和陛下竟是在同一天出宫,陛下一回宫,就带回了皇后娘娘?陛下去骊山的那段光阴里大明宫更调了多量宫人,放出宫去的皆是有品级,可亲眼拜见太后的宫人,这又作何解释?”
如许的景象早就在裴钊的料想当中,他冷冷地环顾了一圈,淡然道:“朕的皇后本性纯良,朕视她若珍宝,怎能让此等宵小之辈污了她的眼睛?逆贼谋反,谋的是朕的皇位朕的性命,与皇后何干?”
两名宫娥很快就扶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走进殿中,那女子戴着帏帽,见了裴钊和这浩繁朝臣也不惶恐,待盈盈行了礼以后,方撩起帏帽垂下的白纱,只见这女子虽已不年青,却生得素净不凡,恰是先帝活着时最为宠嬖的琅琊夫人文氏。
“自皇后娘娘进宫后,陛下对她爱重至极,乃至允皇后娘娘同住朝阳殿,可至今为止陛下也未曾将皇后娘娘名讳奉告天下,只一再推委到娘娘分娩以后,这究竟是对娘娘的珍惜,还是陛下内心在害怕甚么?!”
琅琊夫人又悄悄往南宫烈那边看了一眼,不慌不忙道:“多谢德王嘉奖。”
“臣弟觉得何大人此言不当,本日之事不过是裴钰等人穷途末路病笃挣扎罢了,倘若果然将皇嫂请到殿里来,不恰好说了然这番谬论已然利诱民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