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之勉强定了定神:“陛下,前几日臣偶遇苏相,苏相邀臣与他一同去吃酒,期间向臣刺探了一些太后的事情,臣回家后听山荆说,苏夫人克日亦上门去找过她,臣内心始终有些不安,特来向陛下禀告。”
叶景之点头道:“恰是如此,苏相问臣给太后作过几次画,那些画和太后凤颜是否一模一样,还问下官,畴前徒弟在时,是不是也如许为太后作画。”
“娘娘放心,叶郎奉告老爷说,他已经好久不在后宫作画了,平时也甚少得见天颜,以是老爷问的他也不甚清楚,至于夫人......”云萝低声道:“奴婢毫不会说出半点倒霉于娘娘的话。”
苏瑗很快反应过来,云萝口中的“叶郎”恰是叶景之,听她提起爹爹,语气并不甚好,心中有些不安:“我爹爹如何了?”
裴钊的眼神冷了冷,声音还是如平常普通冷酷:“说下去。”
童和笑了:“你这小崽子,我倒不晓得该说你做事谨慎,还是该说你笨,罢了罢了,我只奉告你,今后叶大人的事情你再不消提心吊胆了。”
云萝怔了怔,旋即垂下眼眸:“您不管做甚么,奴婢都站在您这一边。”
叶景之的徒弟沈轻言去官后便畅游四海,这一次恰是他路经幽州时,偶尔见到苏琛和德王裴钰来往,便多了个心眼悄悄查探了几天,这才从速写了封信送到上京给他。倘若叶景之方才只是震惊,那么现在便是极大的惊骇。
裴钊将书翻过一页,并没有答话,只是眉头舒展,过了半晌,方开口道:“朕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
“老爷还问,之前三公子和四公子接连出事,是否会让陛下对娘娘心胸芥蒂。”云萝踌躇了一下,还是奉告她:“实在不但是老爷,奴婢出嫁后,有一日夫人还来看过奴婢,问的事情同老爷问的差未几。”
“这不成。”元禄道:“叶大人乃是陛下的臣子,倘如有甚么事情迟误了,你我都担待不起,不如你去请叶大人稍候,等徒弟返来了我便好生问问他。”
这么看来,爹爹和娘亲约莫是怕本身因为家里的事情被裴钊迁怒,也难怪他们如许想,本身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没甚么实权的太后,裴钊又不太喜好苏家,他们如许倒也算普通,苏瑗松了一口气,问:“那你们如何说的?”
他们已经将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被裴钊闻声了,他渐渐展开眼睛,淡淡道:“你们在说甚么?”
裴钊突然昂首看向他:“他们问你甚么了?”
云萝道:“娘娘不要担忧,叶郎说老爷看着精力不错,只是吃酒闲谈之时,老爷仿佛对太后甚是体贴,叶郎畴前......”她的脸暗淡了一瞬:“叶郎畴前不是常在太后跟前走动么,老爷问了很多太后的事情,比方太后常日里都在做甚么,另有......另有陛下多久来看一次太后。”
裴钊看了他一眼,顺手将书中夹着的一封信丢给他,叶景之细细读完,脸上闪现出不敢置信的神采:“陛下既然早就晓得,那为何按兵不动,任由德王和苏家作为?”
元禄忙道:“多谢师父提点,主子免得。”他一面朝库房走去,一面不自发地朝正殿那边望了望,阳光甚是光辉,将延和殿的屋檐的琉璃瓦照得煜煜生辉。
他微微一笑,顺手将手边的朱笔放下,对裴铭道:“去洗个脸,莫让你母后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