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禄不由得大惊失容,这位叶大人上一次恰是由他领到陛上面前的,传闻那一日陛下不知为何甚是大怒,在那以后徒弟便几次警告本身,凡是叶大人来求见,必然要谨慎,可现在徒弟又不在,他即便再聪明,一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陛下晓得苏家早就故意助德王谋反并不希奇,晓得本身本日要禀报何事亦可想通,可他竟然连本身是为何晓得此事都一清二楚,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丞旨,徒弟也早就是云游四海的闲人一个。他未出天京都洞悉统统,实在教人胆战心惊。
叶景之震了震:“陛下晓得?”
裴钊将书翻过一页,并没有答话,只是眉头舒展,过了半晌,方开口道:“朕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
元禄忙道:“多谢师父提点,主子免得。”他一面朝库房走去,一面不自发地朝正殿那边望了望,阳光甚是光辉,将延和殿的屋檐的琉璃瓦照得煜煜生辉。
苏瑗内心格登一声:“我爹爹还问甚么了?”
他微微一笑,顺手将手边的朱笔放下,对裴铭道:“去洗个脸,莫让你母后等急了。”
云萝道:“娘娘不要担忧,叶郎说老爷看着精力不错,只是吃酒闲谈之时,老爷仿佛对太后甚是体贴,叶郎畴前......”她的脸暗淡了一瞬:“叶郎畴前不是常在太后跟前走动么,老爷问了很多太后的事情,比方太后常日里都在做甚么,另有......另有陛下多久来看一次太后。”
叶景之的徒弟沈轻言去官后便畅游四海,这一次恰是他路经幽州时,偶尔见到苏琛和德王裴钰来往,便多了个心眼悄悄查探了几天,这才从速写了封信送到上京给他。倘若叶景之方才只是震惊,那么现在便是极大的惊骇。
那一日约莫是他这平生中最英勇的一次,可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云萝怔了怔,旋即垂下眼眸:“您不管做甚么,奴婢都站在您这一边。”
裴钊看了他一眼,顺手将书中夹着的一封信丢给他,叶景之细细读完,脸上闪现出不敢置信的神采:“陛下既然早就晓得,那为何按兵不动,任由德王和苏家作为?”
那名小宫娥见元禄眉头舒展,便小声道:“公公,不如我去同叶大人打个对付,只别让他到陛上面前就好了。”
裴钊倒是对他笑了笑:“起来发言。”
裴钊的眼神冷了冷,声音还是如平常普通冷酷:“说下去。”
苏瑗很快反应过来,云萝口中的“叶郎”恰是叶景之,听她提起爹爹,语气并不甚好,心中有些不安:“我爹爹如何了?”
两小我分开后,裴钊揉了揉额角,有些怠倦地靠在御座上养神。元禄温馨地站在殿角一侧,一个小宫娥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悄悄道:“公公,丹青阁的叶大人在外头求见陛下,他们不敢自作主张,命奴婢来向公公讨个主张。”
“娘娘放心,叶郎奉告老爷说,他已经好久不在后宫作画了,平时也甚少得见天颜,以是老爷问的他也不甚清楚,至于夫人......”云萝低声道:“奴婢毫不会说出半点倒霉于娘娘的话。”
裴钊的眼神非常锋利:“他们如果不作为,朕又如何堂堂正正地治他们?”
童和笑了:“你这小崽子,我倒不晓得该说你做事谨慎,还是该说你笨,罢了罢了,我只奉告你,今后叶大人的事情你再不消提心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