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仁慈,是皇后同朕说了好几次。”裴钊淡淡道:“皇后如此看重你,你此后万不能孤负这份恩典,定要更加经心为她办事,你可免得?”
苏瑗半靠在裴钊怀里和他一起看,末端当然要好生嘉奖他一番,就连向来峻厉的裴钊,都说了句“不错”,裴铭便乐滋滋地凑过来撒了会儿娇,俄然想起甚么来,赶紧拉住裴钊的衣袖,一叠声道:
见苏瑗眼睛敞亮亮地看着本身,明显是在等着本身答复,他便道:“阿瑗,到了当时我必然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不要怕。”
童和闻言悄悄松了口气,但心中到底有愧,便复又道:“陛下仁慈,可老奴如果因陛下的宽大而不知改过,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请陛下赐罪!”
“皇后产期将至,朕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宫里,如果将那棵槐树砍下移栽到朝阳殿外,可不成行?”
看着这些人个个都是一副严峻的模样,苏瑗也有些忐忑起来,这一日用了晚膳后,她忍不住问裴钊:“你晓得生小娃娃是甚么样的感受么?”
童和在宫中多年,能稳稳地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上,天然有他的一番本领。那一日在掖庭究竟产生了何事,已是无人再敢提起的忌讳,而在那以后,不但是朝阳殿与宣政殿,就连尚宫局里的杂役宫人都个个收敛了性子,甚是结壮忠诚,连端娘都不得不在私底下奖饰:“公公妙手腕,经此一番,这些人可比昔日好管束多了。”
“公公多虑了。”端娘忙安慰道:“陛下和娘娘并未见怪公公,这是对公公的看重,亦是公公的好福分。”她想起方才的景象,不免心不足悸:“也难怪公公惊骇,就连奴婢都心惊不已,且不说这桩事情有多么严峻,光是陛下方才的神采,就已经让奴婢胆怯了。”
这棵树她倒是依罕见些印象,仿佛是长在城外的觉云寺前。小时候大嫂嫂怀着小娃娃,大哥说她最有福分,还特地抱着她一同陪嫂嫂去拜过,不过她才不信这个呢!如果拜树有效,还要太医做甚么?!苏瑗好笑地揉揉裴铭的头,等着裴钊说出“不去”二字后好安抚他,毕竟就她对裴钊的体味,他向来对于这些事情非常不屑,可此番却不晓得为何,裴钊竟然很当真地想了想,又问裴铭:“那棵槐树在那边?”
“......”苏瑗的确哭笑不得,那直讲难堪地“嘿嘿嘿”笑了几声,方咳嗽一下说道:“启禀陛下,那棵槐树扎根于觉云寺,被觉云寺的佛光津润了百年,自有一股灵气,倘若冒然挪了出来,怕是不好。”
裴钊“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负手往书房走去,童和这才颤悠悠站起家来,却又一个趔趄几乎跌倒,端娘赶紧紧紧扶住他,低声道:“公公谨慎。”
“只要你喜好,甚么都能够。”
“皇兄皇兄,本日直讲奉告我,天都城外头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槐树,有好多要做爹爹娘亲的人都去拜过,先生说了好多好多,我也记不住,不过总之那棵树好的不得了!”
裴钊的眉头微微蹙起,淡淡道:“朕要的不是惩办。”
裴铭塞了满嘴的糕点,含混不清地奉告她:“这但是阿铭明天写的文章,皇嫂看看写得好不好?”
裴钊的神采非常凝重,惭愧与心疼交叉在一起,这八九个月以来,她每一日的辛苦他都看在眼中,偶然乃至会想,既然她如许不舒畅,那这个孩子干脆不要好了,可如许的动机只是一瞬,贰内心很清楚,他舍不得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