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裴钰驻兵于九龙山那一日起,南宫烈便领了裴钊的号令,将玄甲军的一部分人调入九龙山的禁卫当中,日日去挑衅裴钰的部下,或是言语戏弄,或是成心惹事。裴钰向来心高气傲惯了,见本身的亲卫被如此玩弄,那里咽得下这口气?当下便摆出亲王的架子要对几个带头肇事的百夫长施以军杖,无妨那几个百夫长仿佛并未将这几十板子放在眼里,言语间非常不屑:
定然是殿里的地龙烧得太旺,加上本日吃的是热腾腾的锅子,不然她的脸为何会红得发热?幸亏裴钊的度量甚是舒畅,她眷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唤他的名字:“裴钊。”
裴钊低头将南宫烈呈上来的折子看完,淡淡道:“裴钰造反的由头是甚么,如何折子上没有写?”
同前几日一样,彻夜这一觉亦并未睡上几个时候,没过量久,童和便在帐子外头轻声唤道:“陛下,南宫将军有要事禀告,老奴已经请他和睿王殿下在书房里等着了,陛下现在要起家么?”
裴钊顺手将大氅披上,又叮咛童和:“待天亮了你命人出宫一趟,将天都城阿谁会打树花的豫州班子宣进宫来,再让人挑个合适的处所,明日戊时前要安排安妥。”
裴钊含笑点点头,顺手将她缠在一起的流苏耳坠子解开,开口道:“出宫约莫还要等一等,不过看打树花却不必然要等出宫,我明日便让童和把他们宣进宫来,早晨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裴钊淡淡道:“他向来觉得朕的位子是非他莫属,从小又自视甚高,有如许的反应并不奇特。”
南宫烈脸上闪现担忧神采:“陛下已经猜到德王要做甚么了?末将担忧,届时他若与苏仕沆瀣一气,把娘娘的事情搬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苏瑗情不自禁用手抚摩着本身圆滚滚的肚子,倘若这一胎是个胖乎乎的男孩子,可千万别学他爹爹一样不知情味才好!见裴钊笑眯眯地看着本身,她恨恨地瞥了他一眼:“我喜好你以是才担忧你啊,你不感觉本身很有福分么?”
裴铮亦道:“南宫将军说得不错,虽说自从骊山返来后皇兄就换掉了宫人,可嫂嫂她畴前毕竟是......”话至此处,裴铮微微顿了顿,又道:“皇兄请细想,这些朝廷重臣之妻,凡是有个外命妇品阶的,定然都见过嫂嫂,这个都可临时不提,光说丹青阁里,便有多少嫂嫂的画像!”
裴钊含笑点点头,又俯下身子低声哄了几句,见她又沉甜睡去,这才起家穿衣,童和见他走出寝殿,便要去提着宫灯为他照亮,无妨却被他叫住:“你不必去了,留在这里守着就好。”
南宫烈向裴钊禀告的时候满脸堆笑,裴铮在一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臣弟小时候见父皇那样心疼九弟,内心委实恋慕得紧,现在看来,不受宠也有不受宠的好处。我们这个九弟畴前非常哑忍,如何现在倒被戋戋几句话逼成如许?”
南宫烈踌躇了半晌,悄悄向裴铮使了个眼色,裴铮思考了半晌,方才开口:“皇兄,九弟此番乃是打着‘昏君无道,取而代之’的灯号前来,至于这个‘无道’究竟是何说法,他倒并没有明说。臣弟想,他约莫是预备进了天都城后在朝堂上与皇兄劈面对峙,既可收拢官员,又可光亮正大地行谋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