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塌下，是一溜两排数张椅子。柳大老爷坐在榻边第一张椅子上，柳大太太、柳大/奶奶、柳玉江、柳玉海都依序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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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太太大哥，固然念及过世的柳老太爷也悲伤，但是眼泪并未几。
“也不是没想过，”柳二老爷内心本来想着，这件事他一说，柳大老爷必然点头的，是以略一愣怔，但是他也没往内心去，只是诚心肠跟柳大老爷解释他的设法，“……宗学最好，送去别处，怕迟误了他。大哥不足暇，让他给大哥来叩首。大哥考校考校他，必然跟兄弟想的一样。我们家的后辈，送去宗学里，也是惯常的事情。”
世人又在柳老太太的屋里坐了一会，就散了出来。
“这两天，我爹老是梦见祖父……”柳若姒就接着说道，“常常跟娘和我提及祖父在时的事，说过的话。老是说祖父过世的太早，都来不及尽孝，很多事情非常悔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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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甚么事该跟老太太说，甚么事不该去烦老太太，大嫂当了这么久的家，莫非还不晓得？”出了柳老太太的院子，柳若姒就站住脚，回过身，似笑非笑地对柳大/奶奶道，“明天这事，不晓得谁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这是要陷老太太于不义啊！多大的胆量，多了不得的心肠！”
“母亲还要节哀，不要伤了身子。”柳二老爷忙就道。
柳大老爷听着柳二老爷说话，先是点头，最后仿佛是沉吟了起来。
柳二老爷没说甚么，嘴角却暴露一丝笑意。
“这事就交给二弟了。那如果个好孩子，今后跟玉海，也有个读书的火伴。”
“父亲殷殷嘱托，要好都雅待他这一家子。他那兄嫂虽不成器，这孩子却不错。送去宗学里，也算是不孤负父亲。”说到这，柳二老爷端方了衣冠，“三年不改父之道，是为孝也。”
“你们兄弟俩，说甚么悄悄话那，还瞒着我老婆子？不能说给我听听？”柳老太太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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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父亲感喟，说他们家如何就败完工如许了。父亲说，祖父临终前，还叮嘱父亲，要父亲好好顾问这一家子的。都是柳氏子孙，还要在举业上头勤奋。”
柳大太太、柳大/奶奶和柳若媛的脸上都闪过一抹异色，柳大/奶奶脚底仿佛有些不舒畅，不安地挪了挪。
柳若姒在旁忙干咳了一声，见小丫头端了茶奉上来，她忙起家，接了茶盅，走到榻边，亲身捧给柳老太太。她这一打岔，柳二老爷的话就顿住了。
“别的倒还罢了，二弟做的不差。就是……送那孩子读书，找个名誉好的私塾就罢了，送去宗学，是不是有些不当？二弟还当再考虑考虑。”柳大老爷就道。他并未特地抬大声音，不过柳若姒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哦？”柳老太太接了茶，没有喝，有些不解地看看柳若姒，又看看柳二老爷。
小丫头打起帘子，柳若姒跟在柳二老爷和柳二太太的身后/进了上房。一进屋，劈面而来的热气中夹着浓浓的檀香。柳老太太敬佛，屋子里几近整日都燃着佛香。
提起了柳余风，天然就说到柳玉汶。
柳老太太也并不晓得甚么贤人之言。但是，柳若姒的话，说这是柳二老爷担当柳老太爷的遗志，完成柳老太爷的遗言，她被撺掇着要说的那些话就都撇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