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国主很有容人之量,只是无病此番错误,实在太大。虽还不至于身亡,却必然要被重惩。过后投闲置散,沦落为废人,也是意猜中事。”
宗守怔然,旋即就又笑了起来。
这陆无病的言辞,到底是真是假?
若说先前之言,还只是令宗守有些心动之意。
宗守目光明灭,有至境神念关照,那九绝死狱中怎能逃脱?
嗯?
如果等闲听信其言,冒然前去,反而困在死狱当中。
那陆无病说着,话音一顿:“至于臣下,想说日久见民气,少主必然不会轻信。此时也无有体例,取信少主。但是臣,对少主存有贰心,又有何好处?臣这平生,只求权求势。舍了少主,焚空陆家,谁能给臣这些?”
那陆无病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宗守也没法判定,此人到底企图安在。
宗守冷静不言,这句话,倒是不假。
只是一向因气力不敷,才未能成行。
这说出这番言语,对他现在的景况,必然是体味极深。
那陆无病淡淡一哂:“陆家虽有八百天下。权势当然雄大,可掣肘也多。君上不卷入这泥潭,实在再明智不过。只是我观少主。在乾坤山国势稍稳,就迫不及待挞伐外域,格式想来不会限于云界以内?少主诸臣。良将很多,却独缺谋臣。陆无病鄙人,自问运筹帷幄的本领,超于凡人。或能对君上基业,有所裨益。”
那陆无病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是安静。
实难信赖,这陆无病对本身,有多少忠心。
“说来好笑,那人救我出来,却只是为持续折磨我这故交之子,不肯臣太早身亡。明显是本家之人,手腕却比对外人,还要残暴几分。嘿,这些龌蹉之事,君上约莫不肯听。不过对那死狱以内的景象,这人间除了我陆家那几位圣尊以外,只怕再无人,能及得上臣。旁人对君上提及,必然是说那九绝死狱,一旦入内,就再不得出可对?可据臣所知,就起码有两人,从死狱中逃脱。”
求权求势?这陆无病倒是坦白。
还觉得此人,会以魂誓之类的伎俩。然后最后这一句,真正又出乎他料想。
宗守悄悄的听,并不置一语。此人的境遇,他确切用不着在乎,也不消去理睬。
宗守一声发笑,摇了点头:“陆家焚空圣帝?孤无此意。你若欲依凭于孤,想要在陆家捞取些甚么好处,怕是要绝望。”
“孤这里,还不缺人手。不过你此人,倒真是异想天开。”
此言也更另有含义,那死狱之说,他实不知这陆无病是在诳他,还是真有其事。
“怎能说是异想天开?
这陆无病,又如何敢说,是对这陆家死狱,了如指掌?
这小我,当真是有些意义。是要用此法,保全本身一命么?
微微点头,宗守最后一丝游移,也消逝散去。
仿佛他口中所言之事,面对的窘境,与本身全然无关普通。
“少主约莫不知,臣便是从九绝死狱中出来。臣之父母,皆因罪获刑,被打入九绝死狱,以后才有了臣。六十载前,臣之父母因死狱之刑,接踵身陨。有人慈悲,才使臣幸运从九绝死狱逃脱。”
宗守微微动容,心内微微松动,细心看着此人。
明显说着悲惨之事,那陆无病倒是风轻云淡。只唇角略挑,含着调侃笑意。
“不争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