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给徐奎和沈妧妧敬茶了,徐朝和孙桢娘刚被丫环领到两人面前,要下跪,徐老夫人冷声道:“慢着。”
沈妧妧刹时颓废,与先前判若两人。孙桢娘一向低着头,但内心已然了然,本身这个婆婆,不得太婆婆喜好,那刚才太婆婆说得那番话的企图,就值得沉思了;徐家内宅的水,如母亲、大嫂说得一样,很深,她得谨慎。
沈妧妧哽了一下,明天看清了孙氏的模样,她也感觉委曲了徐朝,安抚他道:“好儿子,你乖乖听话,等孙氏生下嫡子,我就给你几个标致的丫环服侍你。”
徐奎想和缓一下,可徐老夫人不肯,“亏你还是礼部尚书,先继后原,另有没有端方了?”徐老夫人冷冷地扫了沈妧妧一眼,“既做人后妻,就该守后妻的本分。”
“还好,我能对付。”孙桢娘报喜不报忧,只说徐老夫人、沈妧妧待她好,没让她去立端方,三个妯娌也不是那种刻薄刻薄的人。
沈丹遐深觉得然。
“这事,大表嫂打发个婆子奉告我一声便能够了,何必顶风冒雪的亲身来一趟。”沈丹遐也正忧愁,天寒路滑,怕出事,可仁义伯府是她外祖家,陶深结婚,她若不露面,不是太好呀,没想到外祖母和舅母会这么谅解。
敬过了公婆茶,然后便是认亲。庶兄徐肊、庶嫂秦氏,庶兄徐朔、庶嫂王氏,嫡兄徐朗、嫡嫂沈氏,一母所出的五弟徐胜,最后一个是庶妹徐蛜。
榴实院得名于石榴多子,喻意极好,沈妧妧恨不能孙桢娘洞房之夜就怀上孩子,从速生出嫡子来;可徐朝不想和孙桢娘睡,送沈妧妧进到漪岚院,抱怨道:“娘,您如何给我找了个这么丑的媳妇?兄弟几个,就我的媳妇最丑,我都没脸带她出门去应酬。”
“行了,敬茶吧。”徐奎皱眉道。这些女人就是费事。
第二天,孙桢娘就被徐老夫人请去了圃院。一个时候后,正半眯着眼,靠在软枕上,听徐朗读书的沈丹遐,从操琴口中得知一个动静,“老太太让太太把中馈交出来给四奶奶管。”
出了圃院,徐朝凑到沈妧妧身边,“母亲,儿子送您回院子。”
徐朝是个爱好美色的男人,明显对孙桢娘的面貌非常不对劲,出去时,低头沮丧的,底子不像一个昨日方才小落第的新郎官,到像是死了爹的孝子。孙桢娘亦神采阴沉,没有新婚后该有的娇羞。
次日,徐朝依从礼数陪孙桢娘回门。临安翁主因孙桢娘面貌不佳,对她非常垂怜,女儿终究嫁了出去,可她这心也悬了两日,把女儿迎进门,打发走半子,拉着她的手,孔殷地问道:“这两日你在徐家过得好么,徐家的人对你好不好?”
孙桢娘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回了榴实院,沈妧妧趁着徐老夫人在昌平,又借口天灾之便,将三个相邻的小院落归并成了一个大院,和灵犀院,分红正院和东西跨院;徐老夫人从昌平回到锦都时,木已成舟。可徐老夫人是甚么人,哑忍两月,在敬茶认亲时全给找补返来。
“谨听婆婆叮咛。”孙桢娘接过匣子,转交给贴身婢女,然后奉上开箱礼。
“想当初三弟妹进门时,是辰时一刻过来敬茶,我和大嫂是辰时三刻来敬茶,太太还嫌晚了,未曾想四弟四弟妹来得更晚,现在都快到辰时末端,才姗姗来迟,太太不知等得有多心焦呢。”王氏似笑非笑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