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无有贰言,过年,徐家同一兑换金银锞子,发放到各房,算是一种年关奖,这是常例。
沈丹遐让侍琴出去叫锦墨把方剂抄给孙桢娘。孙桢娘又坐了一会,闲谈了几句,就拿着方剂回了榴实院。走到暖阁窗前,听到内里有人说话,“四爷,奴婢是少奶奶的陪嫁丫环,若没有少奶奶同意,奴婢不敢服侍四爷,求四爷放过奴婢吧。”
被沈妧妧盼望着早日死去的徐老夫人,这会子正在喝汤药,徐老夫人亦传染了风寒;于嬷嬷安抚她道:“老太太,三奶奶说得对,家里的事现在有四奶奶管着,太太插不上手,四奶奶这十来天管得也挺好的,您用不着理睬那些糟苦衷,无忧无虑,必定长命百岁。”
说话间,侍琴送来的祛寒汤,孙桢娘也不客气,端起碗,抿了口,就将汤喝完,把空碗递还给侍琴,笑道:“三嫂这里的祛寒汤竟然是甜的,没一点药味,挺好喝的。”
“谢女人,谢女人。”艳云磕了两个头,爬起来仓促下去了。
挺着七八个月大肚子的沈丹遐,这时坐在暖阁里和福婆子在叠小婴儿穿的衣裳,固然郝大夫表示了,她怀的八成是两个男孩,但诊脉不直观,作不得准,沈丹遐让针线娘子们做的是男孩女孩都能穿的色彩。刚出世的孩子皮肤柔滑,最是娇气了,两人仔细心细查抄,肯定上面没有粗糙的线头之类的,才将衣裳叠好搁到一边。
孙桢娘此次是来问沈丹遐想要甚么式样的押岁打赏用的金银锞子,“家里往年都是在快意银庄做的,上午掌柜的过来了,说本年增加了八宝联春式样的锞子。三嫂瞧瞧看,可喜好这式样?”
孙桢娘只感觉力量顷刻间被抽暇,有力地坐在炕上,道:“艳云,你出去。”
“还没有。”徐朗笑,“忙得不记得吃了。”
“啪啪”徐朝似扇了那丫环两耳光,“你这不识汲引的东西,败兴玩意。”
侍琴应了是,走出去请孙桢娘进暖阁。孙桢娘笑着走了出去,福婆子给她行了礼,退了出去。
丫环捂着脸跑了出来,跑到门口看到了怒形于色的孙桢娘,吓得跪在地上,“少奶奶。”
沈丹遐坐回炕上,问道:“朗哥哥,你吃过晚餐了吗?”
“不可的四爷,少奶奶会打死奴婢的,四爷,奴婢求求您,您就放过奴婢吧。”那丫环要求道。
“我怀着身孕不能用药,郝大夫操心找了这么个食方,说是每日喝上几碗,强身健体,不怕风寒入犯了。你要喝着还对胃口,我让锦墨把方剂写给你。”沈丹遐笑道。
徐三老夫人这一病故,沈妧妧看到了但愿,躲在房里,恨恨地诅骂道:“如何死的不是那老太婆?”
徐老夫人想到白白嫩嫩的小曾孙,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病容减了三分,规复了点精气神。
新婚一月不空房,可这男人在回门那天就没进她的房,这是生生在打她的脸。伉俪一体,哪怕再嫌弃她,也该将她的脸面保全了,可这男人,每天夜宿书房跟那服侍笔墨的丫头厮混。明天出门时碰到秦氏,秦氏看她那眼神,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出来。
“等仲春里,三奶奶生下两个小少爷,这日子会超出越舒心的。”于嬷嬷笑道。
侍琴领命而去。
艳云哭求了好久,见孙桢娘始终不松口,心一横,拔了一支银鎏铜簪,将簪尾的尖处对着本身的脸,哭道:“女人,奴婢愿毁了这张脸,求您饶了奴婢。”说着就往脸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