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艮握着玉箫缓缓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猖獗，越笑越大声，“哈哈哈，人精啊，人才啊，哈哈哈哈哈。”
一向到五更天，谢涵才放下笔，拿起竹简交来回回反几次复看了好一会儿，总感觉还是漏了点甚么，却不管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东方已渐显鱼肚白，他便把那竹简塞进他床边一个暗格里，换了套衣服。
此言一出，氛围顷刻一冷，谢艮的面皮都绷紧了，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人提起日前的事，“哦？涵有何罪，不过是老夫……”
说着，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足尖，“涵一时髦起，忘了水池里有叔公爱宠大青龟，一颗石子下去，就把大龟完美上好的龟甲砸出了个坑。”
“九年……”谢涵神采微远，换算着时候，也就是离阿谁时候，另有十七年。他垂下头来，要再持续，俄然发明那里不对――
室内谢涵正挥笔疾书，闻言，抬了抬手，寿春便住了嘴，他却又俄然放下笔来，“你先自去安息罢。”
谢艮盯着谢涵完美的笑容看了很久，站起家，对一旁侍婢叮咛道：“送公子涵沐浴。”
“忸捏，涵是来赔罪的。”
因为好面子，以是没钱了不肯找人借最后被亲哥放水不收税了才好过日子。
此次，他拿着和苏韫白、陈璀一起会商出来的成果给须贾洗着脑，并针对如何应对梁楚肝火费尽了口水。
“且不说我为长辈，贡献叔公分所该当，也不说我损叔公爱龟，赔罪报歉自要经心，”谢涵微微一笑，“单只说，如叔公所言，我亦是爱乐之人，既爱，天然会但愿它有一个好归宿，一如人常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在涵心目中，叔公就是忘朝最好的归宿了。”
“哎，叔私有所不知。”他话没说完，便被谢涵点头晃脑一声长叹打断，“实不相瞒，涵当初临行前想找叔公取取经，毕竟涵从未去过梁国，一时有些心慌。只是叔公探友去了，叫涵扑了个空，涵怏怏，堂叔便邀了涵池边玩耍。”
时而惊涛拍岸，时而小浪低语，壮观又柔婉，潮涨潮落、涛生涛灭，碧海潮生、天涯明月，旋律随景舞，主调因风逝，余音绕梁生。
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陶埙，“愿叔公能与涵合奏一曲。”
“公子，半夜天了。”寿春看看一边计时的水漏，小声提示道。
谢涵趁机把手里的盒子往前一推，腆脸笑，“叔公莫怪，叔公莫怪，侄儿赔罪。”
这是料想当中的事，如同须贾爱吹牛普通，谢艮德高望重、通达明理、乐善好施，也没甚么大缺点，就是奇好面子。
明显，因为和谢涵年纪的相仿，须旭已经不是第一次拖对方上来了，二人仿佛是演武场上的常客。
谢涵想了想，一指一边的软榻，“那就去躺会儿，夜深了。”
虽是春日，夜凉亦是如水，寿春回身走到软榻边上，拿下件披风过来给谢涵披上。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赶人的前奏，寿春眉间一慌，“奴婢六岁跟着公子，已经九年了。”
不管爱龟是不是有损，这礼他都不该收，谢艮正要摆手，谢涵便翻开了盒子，然后他声音一顿，眼睛一阵发直。
总之谢艮送谢涵走的时候，眼睛都是和顺得要滴水，人一走，他立即找人来问，“去看看小青的壳如何？”
对于世人的轰笑，须旭抱以一个非常自傲的笑，“毕其功于一役，我本日就把畴昔的败绩全垒起来还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