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微微一顿，似是而非道，“冥神会等。”
“聚散起止，念念相续……”煞鬼几次低喃着这句话，斯须，神采豁然开畅，“是啊，有聚有散，相续循环，因果相欠就是循环。”
声嘶力竭的声音，仿佛是发自灵魂的拷问——固然它现在就是一团灵魂。
百苓刚想说“度过涅槃劫不就超出了循环”，转念一想，他问的是“这人间”，真是好生奸刁。
这话不但惊住了煞鬼，还吓到了黄五枫。
黄五枫捋了下胡子，斜眼扫它，“人间的公允天理，因果循环，岂是尔等小鬼参悟的了的。”
黄五枫一愣，看向她，却发明她的目光是投向煞鬼的。
黄五枫被她噎住了，不晓得该说些甚么。
只是，一双黑眸过于冷冽了些，冷得近乎无情。
他的声线氤氲着一种奇特的平和，持续说道，“诚如你所言，你的家人都是好人，那你可曾想过，他们不消再跟着你刻苦，下辈子投个好胎，平生衣食无忧，也是种摆脱。”
“……”
这个声音……
黄五枫将它收起来，转向白衣男人，行了个大揖礼，“多谢……书兄。”
书兄？
黄五枫正欲与她辩上一辩，又一道声音冷不丁地插了出去。
“甚么时候，才是到的阿谁时候？”
百苓忍不住讽刺道，“书兄？法理兄还差未几，一通扯谈乱编的法理。”
他这一眼，带着不觉得然的神威，将煞鬼的悲忿诘责十足拍回了肚子。
这么想着，又听煞鬼低低地说道，“但是，但是我不甘心，我的双亲都是顶顶好的人，妻女仁慈，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他们不该落此了局。”
煞鬼不由得一呆。
“当然。”
“这个世上，如何能够有所谓的天理。”百苓言辞凿凿，“神还说众生划一呢，还不是生前三六九平分，身后还分各种道，甚么修罗道、牲口道，饿鬼道的。”
不过，他还真猜对了，百苓就是看冥神不爽，想装都装不出来，恨屋及乌就是这个事理。
莫非这仙神还是个愤世嫉俗的主？
黄五枫提示她，“仙君，你让它死的更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