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衣袖微甩，淡然分开。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俄然问道，“这里是甚么处所？”
她是这个世上独一识得他的人了，本来能够替他收尸，燃烧纸钱，让身份文书送达地盘庙，免做孤魂野鬼的了局。
“修罗渊。”
“……可悲啊！数百万条活生生的性命，心疼你的那些宗亲，都是她奉迎上神的捐躯品，死得太冤枉喽……”
一如多年前，她说，“等我过些光阴从昆仑返来，就去南岭找你”，但是事过境迁，只要他在傻傻地等罢了。
“修罗渊？”
为了复仇，他忍尽五浊地毒烧之苦，发宏誓愿要让她支出代价，只不过……
“却连你的骸骨都不看一眼，让你沦为孤魂野鬼……”
“仙莱国的太子乃天岳大帝转世。你大抵没听过这个名号，但你必然有所耳闻，天界是由帝君统治的，天岳大帝就是天界上一任的帝君，你说，天界能不帮他？”
时至本日，想起这个画面，琵沙还恨得发疯。
“孤魂野鬼的囹圄。”阿谁声音解释道，“只有身后无处可归的灵魂，才会被修罗渊的怨气吸引，掉到这个处所来。”
恨本身的天真，恨她的无情。一口气憋在喉咙，恨不得让她尝遍人间统统的死法，然后将她大卸八块，给本身枉死的宗亲子民陪葬。
“任由你曝尸荒漠……”
那种不适的眩晕感顿时消逝很多。
她说，“等我找到陨日丹炉，就返来找你。”
阿谁声音持续道，“她不择手腕地搏斗你南岭三十八郡的百姓……”
乃至能够是被这个不明身份的奥秘人拽下来的。
阿谁声音顷刻不满道，“你觉得我说这些，是在用心谗谄她？！”俄然进步了声量，“用你那笨拙的大脑好好想想吧！你把她当师父，她可曾把你当门徒？你为她东奔西跑，鞍前马后，她又为你做了甚么？”
这些话，一字一字地锤在他的心上，摧垮了心底最后的一点信心，他只觉头痛欲裂，抱着头哆颤抖嗦地蹲了下来。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思惟莫名变得痴钝了，连说话都非常吃力，“她，她到底为甚么……”
这百年来，“他”将她藏得太好了，不管他用何种秘法看望，都没法感知到她的位置，若不是模糊晓得“他”的身份，他还真会觉得她不存于世了。
仿佛发觉到他的痛苦，阿谁声音顿了半晌，低魅了几分，“我是为你感到不值。”
耳膜被震得嗡嗡响，他感觉灵魂生疼，脑筋也一片眩晕，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漫山遍野的尸身，血成海水，哀哭声直上云霄。
“不成能。”他涩声道，“我……我是被拽下来的。”
但是她没有。
阿谁声音感喟道，“你师父结合巫族灭你南岭，在她眼里，你连只蚂蚁都不如，好笑你对她掏心掏肺，竟还期盼她会帮你……”
她也没有返来。
眼睁睁看着虫蚁一点点蚕食本身的尸身，甚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