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究竟是如何啦?”二蛋娘搂着二蛋大哭起来。
三只黄鼠狼冲着二蛋娘挤了挤眼睛,心有不甘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孽债啊,孽债。”姥爷捶了一下头说,“我去找黄仙姑,看看他究竟要如何样?”
山一样的姥爷病倒了,一病就是五天。
天气不太敞亮,残月挂在山头,星子在黑天鹅绒一样的夜空里闪动。姥爷摸着黑,向着营子口走去。
姥爷悄悄地拍着富君宝,他很快地睡着了。
营子里好多人都看到了黄仙姑的屋子起火了,他们只是隔着窗子,躲在屋子里看热烈。
老东西,有种你就来抨击我啊,归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我不怕你。
姥姥拿枕头不断地拍打它们,它们不但不逃窜,还把姥姥的枕头撕坏了。直到姥爷从墙上取下了鸟铳,它们才落荒而逃。
富君宝的话让姥爷像被雷劈了一下。
姥爷神情严厉地看着富君宝,说:“宝儿,你们这些孩子比来是不是招惹了这些黄鼠狼。”
姥爷回身出了门,姥姥搂着富君宝哭成了泪人。
富君宝向来没有见过姥爷如许的神情,内心一阵慌乱,就把他们杀死黄仙姑家那只有身的黄鼠狼的事奉告了姥爷。
富君宝瞥见姥姥解开姥爷的衣衫,姥爷浑身都是血道子,像是一张血红的蜘蛛网包裹住了姥爷宏伟的身子。
姥爷裹紧了棉衣,昂首看看天气。
“烧吧,烧掉老巫婆的老窝,统统的恨都被火烧掉吧。”姥爷点着了黄仙姑的院子。大火映红了姥爷衰老的脸。
二蛋娘一把拉过儿子,拿起枕头不断地拍打那三只黄鼠狼。
姥爷也不是二十年前阿谁铁骨铮铮的男人了,他的皮肤已经败坏,胸膛也不再硬挺。
女人们含着眼泪,把那些死去的家畜拔毛的拔毛剥皮的剥皮,用盐腌了放进夏季腌酸菜的大坛子里。实在措置不了的就只好埋进了泥土里。
黄鼠狼们对村庄里的牲口停止大搏斗后的一个礼拜,灾害再一次来临了。
出人料想的是,那些黄鼠狼再没有做进一步的进犯。
姥爷翻开门,一阵冷风吹过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天快亮的时候,姥爷返来了。姥爷倦怠地往炕上一躺,像倒下来一座山。
那些日子,营子里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牲口,家家户户的大人们都是哭丧着脸。气候那么热,那些死掉的牲口又卖不出去,很快就会腐臭掉。
二蛋爹拉亮了电灯,发明三只小猫一样的黄鼠狼正在啃儿子的脚指头。
姥爷病好后,就把富君宝送回了城里。富君宝从那今后二十年没有回过姥姥姥爷的营子。童年那一段可骇的经历成了内心一个挥之不去的暗影。
现在统统都消逝在大火里了,那些曾经的恶梦,阿谁不祥的处所,明天早上起来就是一片灰烬了。
“我恨阿谁黄仙姑,她光着屁股欺负姥爷,她让姥爷哭。我不要姥爷哭。”富君宝带着哭腔说。
夜里二蛋感觉脚指头一阵钻心的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爸,爸,老鼠咬我脚指头了。”
只要富君宝没有遭到伤害。或许是他们家世代做屠夫,他本身就带着一种让兽类畏敬的杀气。
“老头子,你疯了,你想打死宝儿吗?”姥姥心疼的把富君宝搂在怀里,“傻孩子,你如何要去招惹阿谁黄仙姑啊。你们这帮孩子,给营子里惹下了多大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