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乐大老远发明兵士中的滕长青,低垂动手臂,暴露白齿喊着,“长青,等急了吗?看这大风,把你那脸都吹红了,要不给你雇个肩舆得了?”
姬乐在院中打着井水刷牙洗脸,用干巾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庞顺手一丢,扯过石凳上搭着的外袍,披在身上,换了拖鞋,将腰带一扎,“走吧!”他把了把混乱的短发,先一步出了大门。
“等等!滕相士他……”亲兵眉头紧蹙,暗骂了句:该死,将军所料不错,那滕长青公然跑了!
鬼面侧耳听着,面如沉水,不管滕长青到底有几分本领,全看这一遭,甚么都不如用究竟说话来的清楚。
城外的风声更甚,风哨穿过城门洞嗡嗡作响,胡杨树丛耸峙在城内城外,与守城的兵士挺直刚毅的身躯如出一辙,看着就让人感到放心舒心。
“当然是跟你家将军在一起了,长青性子急,已经去了东门。她心疼我让我多睡会儿,又怕你们扑个空,看看,我家长青高瞻远瞩,你家将军,啧啧!”
宋回是千百个不解,滕长青轻荏弱弱的,跟那些虚头八脑、谈诗论画的都城公子哥辨别不大,怎会具有如此短长的气场,仿佛……除了她别人都入不了眼似的。
但是他却不细心回想一下,出门时,谁会晓得城外是大风沙的气候。他们一队人马的帽子是在守城处取用的,滕长青的面罩但是临时做不出来的。
亲兵肃杀的脸皮抽了抽,实在看不出姬家厨子那里有半分高人的形象,那种怠惰因循的干劲跟街头巷尾的混小子没有任何辨别。
待他靠近,滕长青整了整本身的宽幅衣袖,慢声道:“无碍,再过半个时候,风天然会停。”
为了看清滕长青和姬乐的狼狈模样,宋回决计驱马切近,却见两人头上戴着古古怪怪的面罩,两只眼睛的位置是近似琉璃的茶色物件,鼻子处是两个朝下孔,嘴巴有密密麻麻的网状布料(?)构成,完整断绝了风沙的攻击。
莫非这就是长得好的魅力?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滕长青这小白脸比将军强的,绝对不!
只是菜馆紧闭的大门俄然翻开,一个身着疏松中衣,脚下蹬着一双奇特的露指无帮鞋的肮脏男人,抠着眼角打着哈欠懒惰的冲他们摆摆手,“别忙了,一会儿就解缆。”
“解缆!”
因着是在戈壁边沿寻人,他们并没有筹办骆驼,仅仅是带足了饮用水和干粮。城外风大,穿过一排排胡杨树,大风刮的人已经睁不开眼皮,鬼面带的一小队兵士早有筹办,一人一顶带面帘的毡帽扣在了脑袋上。
最后两声不言而喻的啧啧,让亲兵气笑了。他们堂堂鬼面将军勇猛善战,还比不过一介手无寸铁之力的白面相士了,怨不得姬乐武功高强却窝在小小的菜馆,实属目光短浅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