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丧着脸道:“大师,这是甚么茶啊,苦死小我!”
“阿弥陀佛。”一道宏亮的声音从阁房里传出。
“放心,为师是不会强求你须发为僧的。”广济和尚笑着送给他一颗放心丸。
广济和尚笑着道:“甚么味道?”
庙门虚掩着,因雨水的浸湿,上面长满了青苔。
张小京顿时愣住了。
这让张小京发急的心略微温馨了一下,忐忑的猜想着老衲人把他强拉出去的目标。
恨恨的剐了他一眼,张小京没好气的答道:“还是苦啊!”
在他看来,一个老衲人,在深山老林里待久了,就算是看到一头公猪,也会把它设想成美女,何况是有模有样的人了。
这是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寺庙,更别说气势和精美,看上去全部一出亡所似的。
广济和尚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坐吧。”
听到这句话,张小京那颗惊魂不决的心,这才渐渐的规复了安静。
悄悄一推,腐朽的大门收回一道沙哑的愁闷声。
广济和尚端起碗来,“咕噜,咕噜”的咽了两大口,泰然自如的放下茶碗,抹了抹嘴唇。
茶水刚到咽喉,张小京便忙不迭的吐了出来。
他有点发急,有点愁闷,“大师,我但是个男……男人啊。”
“喝口大的。”
张小京急着想分开,只得又端起茶碗,屏住呼吸,张大嘴巴,“咕噜”的罐了一大口。
张小京也有点渴了,惴惴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老衲人年纪约莫六十岁少量,两鬓及下巴留着一撮长长的银色鬓须,双目炯炯,不怒而威,一脸横肉,好似凶神恶煞。
顿了顿,接着道:“佛曰:我执,是痛苦的本源。”
看到张小京急于分开,广济和尚笑着挽留道:“山高路远,小施主一起辛苦了,请到阁房用茶。”
仿佛被一只铁钳紧箍着似的,任凭张小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那张姣美的面庞涨得跟猪肝似的,不情不肯的被老衲人拖着,来到了阁房。
这是茶吗?的确就是苦水!
张小京愣了愣,感受老衲人的话似有所指,“大师,你可否说得明白些?”
这老衲人不但长得可骇,并且另有病!张小京暗自腹诽,懒得理睬他,“大师,茶我也喝了,该告别了。”
木桌两边各摆放着一个茶碗,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一阵“咔咔”声俄然响起。
“扑通!”
“你再喝一面尝尝。”广济和尚的话不容筹议。
广济和尚在劈面坐下,将两个碗倒满茶水,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看。”
他的话很轻,但仿佛有一股无庸置疑的能力,张小京在一张矮木桌前,顺服的坐了下来。
张小京仓猝道:“我爹让我给大师送些大米和油盐来。”
“大师,您好。”
就在张小京惊诧之际,老衲人的手缓缓展开,手里的碎片已化作一堆粉末,渐渐的掉落下去。
眼角瞟了眼老衲人,嘲弄道:“大师,那你能教我甚么?就像您如许,每天定时敲钟,为乡亲们报时?”
广济和尚悄悄的谛视了张小京一会儿,开口道:“小施主前来破庙,不知所为何事?”
张小京不由得身躯一颤,仓猝垂下了脑袋,不敢多看他一眼。
“呸,呸……”
张小京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鄙夷了老衲人一眼,心说我就算跟世上最丑的女人有缘,也不会跟你这个老衲人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