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觅薇的母妃,那舞姬娆嫔,她的光荣来自于此,也停止于此,两年前她香消玉殒在此台,是被人打昏以后推下去的,头磕在台身而亡,但是谁都明白,此台之低,仅独一五步玉阶,掉下去若说足乃至命,那实在好笑。
两侧鲜衣宫婢成排,素手持玉灯,柔光潋滟。
容妆眉头蹙起,再度迈开步子走上前,在宫里,若说红色作为装点能够,但像此人这般从上到下尽是素白,那是犯了忌讳的,且是大忌讳,谁竟敢会如此明知故犯。
容妆凝睇着他的面庞。
容妆笑靥清浅,淡言道:“长公主与奴婢不是第一日了解,奴婢是何样的人,长公主天然清楚。”
“起来吧。”乔觅薇至容妆面前,定定立着。
容妆回到寝阁,还是一片沉寂无声,只要小火炉里另有微小的火星,她走之前没有添炭,现在屋里已微微冷却。
再往前面是胭脂台,那低台呈圆状,一圈皆无围栏,占地不大,台面是一层胭脂薄玉,故得名胭脂台。
容妆暗觑他一眼,见他神采如常,目光透着敞亮,身上散着一缕清暗香,面庞毫无一丝倦怠,仿佛昨日酒醉一点影响也没有。
愈渐靠近,容妆惊奇的停下步子,那台上——竟有一白裳女子起舞。
这宫婢寝阁原并非只要容妆一人,只是乔钺继位后,原在先帝御前奉养的老宫婢都被遣走了,这里也就独归容妆了。
三今后。
“言重了,夜已深了,长公主无妨早回入寝,如有别人颠末……”
夜色寒凉袭人,容妆迈着徐行回到寝阁,心下沉闷,遂系上宝蓝披风,出去散心。
说至此,容妆退后两步,声音冷了三分,“奴婢告别。”
“皇上传你马上畴昔!”许诣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老奴我哪敢迟误一分一毫……”
是夜浓如墨。
容妆很喜好这里,一室温润暖溢,闻着茶香沁人,分外清逸镇静,令人的心安静如水,无波无漪。
悠远的敦睦长殿,雕栏玉砌,青炉熏暖,地布银丝毯,一步相隔间立着一方瓷瓶,簇着红梅鲜艳,远目一片碧嫣似锦。
不远处有一小潭,四周由各色碎石堆砌围着,此潭是为在胭脂台观景而凿的,现在潭水成冰,呈灰红色,若在夏季放入花鱼,实在是好风景。
竟是她——乔觅薇。
容妆回身毫不游移的分开,她方走几步远,听得前面乔觅薇的空灵声声响起。
容妆没有停下,只是步子却越迈越小。
皎月倾泻着淡淡银辉。
乔钺方醒来,身上只着一身薄黑寝衣下床,拂过的帘帐在他身后颤抖,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容妆。
许诣俄然出去道:“皇上,谨嫔娘娘来了。”
各色斑斓衣袂翩翩顶风展,繁华逦迤。
许诣撇撇嘴,浓黑的眉几近要挤到一块,“皇上的神采但是很不好……老奴我看着都惊骇……”
舞姿算不得上佳,但幸亏身量纤细轻巧,一扭转一颤抖间皆是灵动之气。
只绾着一斜髻,上插流云簪,其他青丝尽数散在身后,随风拂舞。
容妆晓得,这不是传说,只是过了太多年,晓得事情本相的人极少了,便垂垂被人误为传说了。
乔钺设席,宴请众王,百官作陪。
地为敦睦宫苑,为宫宴之地。
乔觅薇笑的清灵,“那,就当本公主欠了你一份情。”
只是没有证据,此过厥后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