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钺与容妆并肩立在船舷侧板,容妆扶着雕栏,看青白的水花翻涌,气味温润,清爽且安闲,心也更加闲散安然。
小香炉在案旁,容妆拿银匙挑了香料添上,盖上香炉的镂空盖子,香雾幽眇,乔钺眉心微动,放下书,牵过容妆占着幽微香气的手,笑道:“恰是红袖在侧添香,夫复何求。”
乔钺与容妆久久相视,静听窗外风扰叶飞,肆意的柔情流转其间,缠绵而旖旎。
翌日持续南下,言州主城乃临水之城,出城一应事物俱是州官与封铭制定,走水路不但可赏识两岸风景,亦是最快。
乔钺实在也不但单是怕容妆迷路不知归程,也怕她碰到恶人,为人所伤,毕竟她人虽聪明,但到底是女人,又不谙宫外多年。
方是回了言州行宫,只要阿萦已在等待,许诣原是跟着乔钺,但路途寻觅中,乔钺内心焦急,走的更加的快,不出多久便也分开了,幸亏许诣人虽不年青了,但识路且有主张,一起摸索着也很快便返来了。
大船双层,可包容百人宽松,除却一众船夫,船首船尾以及两侧,皆有侍卫驻守,行在水面荡起青白波澜,风吹拂过,亦格外舒爽清冷。
乔钺在她耳际呼喊,“妆儿!”
乔钺一怔,贴着容妆发丝的唇蓦地一离,半晌沉声道:“如有疏漏令我护不了你,死生祸福,我必陪你。”
无言痴醉,自是一夜缠绵不提。
水迢迢,长路遥,我必尽力以赴,共你此生不虚度。
乔钺在一边儿看书,许诣和封铭站在棋盘边儿看着两人下棋,到厥后阿萦已经认输,换了封铭上,一行人倒是可贵和乐融融,极是调和。
容妆笑了,暗自腹诽着,为何要狡赖,此情此景,她寤寐求之。
不是名义上又如何,只如果贰内心真正承认的嫡妻,就够了。
末端许诣和阿萦分开时了然的笑容,更是挂满了面,容妆笑靥恬然,看着一屋子的红烛高燃,一时暖和溢满了心头,却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
“这是干吗?”容妆侧目睨他。
站在船板久了也生眩晕,乔钺早早拉着容妆回了船舱里安息。
乔钺拥着容妆,一同看烛火摇摆,而说:“除了红烛,缺的统统,总有一日,我都给你补上。”
天气沉郁,苍茫水色一眼望不到边沿,两岸山峦似隐在云雾漂渺里,千里烟波碧云天,河川迤逦,江山斑斓。
庞大的压迫感传来,容妆内心一阵堵塞,几近连回应的力量也没有,砰砰嗵嗵的声声响起,容妆晓得那是船身在破裂分裂。
乔钺道:“洞房花烛夜,没花烛如何行?”
找到容妆那一刻,悬着的一颗心也暗自平复了,容妆安然无恙,便是他的福泽。
容妆快速就醒了过来,坐起了身,仓猝站了起来,却因为船身不稳跌回了原位,容妆慌乱的看向乔钺的方向,乔钺蹙着眉,尽量稳住法度,来到容妆面前,封铭亦是慌乱的去行驶舱里扣问船夫。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内里下起了雨,今儿天气本就有一些沉郁,只是却并无风雨迹象,但水路之上阴晴不定,现在已有雷声轰鸣。
容妆哂笑,“这话如果让你的嫔妃们闻声了,大抵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世人别离,回到寝殿里,容妆为乔钺褪下外裳,侍他沐浴,换上寝衣,本身盥洗后,乔钺已在桌案里看书,七宝琉璃灯两侧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