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免不了爱叨叨,特别是他又干了这类白送人钱的事,刘二花叨叨了一起,说来讲去都是两毛四能买啥啥啥,最后就换了没用的破玩意儿,亏不亏。
“啊?”小四懵了……
门外,存了好久的硬纸壳、酒瓶子、碎玻璃、烂铁丝零零杂杂的一大堆,都被刘二花同道分门别类的清算好。小四宋时炎很有眼力劲儿的拎起起码的一小捆铁丝,笑着看向他妈:“妈妈,我干活儿。”
后排几个奸刁拆台的正在策齐截场课间流亡,相约去内里抓鱼。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之前都感觉无聊得很,可现在俄然感觉抓鱼仿佛也挺成心机。
“你不是也逃课?”宋时雨蹲下,看他给人修自行车。
小四嘿嘿一笑,蹦跶着就往前跑。
刘二花点了点小兔崽子,“你们的奶油冰棍没了。”
宋时雨去看了他们抓鱼,就是背动手远远的看着,绝对不下水,看了一会儿就感觉没劲,转头又跑去了补缀铺。
“老二,跟我卖成品去。”这时门外老妈还嫌他不敷忙,喊人帮手。
成品一共卖了两毛四,宋时雨硬让老妈一分钱没要,他也说的明白:“爷爷,这是砚台和墨锭,现在没有人用了,我也不能白要您的,就当我们拿成品换的,您看行吗?”
暑假的最后一天,宋时雨早早的就清算了明天上学用的书包,实在也没甚么好清算的,新书还没发,就一个本子加上暑假功课和一个铁制文具盒,放出来就完事。
回家路上,没吃到冰棍儿的小四和白跑一趟的刘二花一样不欢畅,一个五岁一个四十,全都气鼓鼓的,十足斜眼看小三儿。
他找借口就找借口吧,也不晓得演一下,直不楞登的说肚子疼,让教员都思疑他在扯谎话。幸亏他一贯是个好门生,也没多想就让他回家了。
“二哥,字真丑。”小四,老三的回声虫也有模有样的嫌弃一把,把宋时风烦得,挥苍蝇似的往外赶人,“都一边儿玩儿去,别挡我写功课。”
刘二花一边叨叨,一边又忍不住等着他好歹说句好听的,可这小子帮衬着欢畅,直到回了家也没听到半句。她第一百二十回悔怨当初如何没天生个闺女!明显说怀的的闺女的!
成品站一大堆的废旧东西,破盆破碗铁疙瘩看不出色彩的塑料成品,也不晓得回收来还无能甚么。
小四一听冰棍儿那里还管甚么字是美是丑,拉着三哥就往外走,边走边大嗓门喊:“妈,我们来帮手。”
得了砚台好墨,宋时雨练字热忱空前高涨,一早晨整整多写了十篇大字,把小四宋时炎拘得都想哭。甚么香墨丑墨,我只想玩纸飞机!
好东西。
李老头不在,倒是在不远处的路口顾卫峰支了个小摊子正在补缀一个断链子的自行车,脸上的神情当真又严厉。看到他过来,脸上闪过迷惑,“你如何没上学?”
“感谢爷爷。”小四脆生生的又加了一把糖。
这是甚么砚台他还看不出来,得好好洗濯过才晓得,但墨锭他一上手就摸了出来,这应当是上好的松烟墨,保存得很好,去了浮灰就摸到内里质地坚固津光光滑,手指悄悄一叩,声浊音脆,算是很不错的东西。也不晓得如何就进了成品站,连砚台都糟蹋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