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儿已是满脸煞白,喃喃不清隧道:“你如何晓得这些……”
前路并不好走,昆仑渺渺无期,任平生背着寒玉冰棺,已经走了大半年,仍不知何时才到那昆仑虚,但他信赖,只要一向往前走,总有一天能到。
楚萱儿浑身香汗淋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冯鹤健壮的胸膛上悄悄抚摩,柔声说道:“郎君,你行行好……找个没人的地儿,把我丢了吧……或者,你把我藏起来,归正也没人晓得,我也是个废人了,那里也去不了……但是萱儿,萱儿身子还在,今后便只奉侍郎君一人,郎君想要萱儿如何,萱儿都能够……”
“小友牢记,昆仑虚的人不好说话,到了以后,不成强来,统统皆看造化。”
楚萱儿还是哭哭啼啼:“我是废了她一身修为,可杀心也废了我一身经脉,这莫非不算扯平吗?为甚么还要把我送去赤鬼之地,你们男人,个个都如此狠心吗,呜呜呜……”
看着师叔祖走远了,碧玄衣又追了上去,任平生道:“如何了?另有甚么事吗?对了,我走以后,你们行事尽量谨慎一些,阴常君不会难堪你们,但难保别的几个……”
一个多月后,冯鹤终究背着楚萱儿到了那“十万赤地”,这里有一支赤鬼族,半妖半兽还会说人话,非常可骇,专门捉女子做修炼炉鼎,凡是被捉去的女子,常常都是生不如死,即便是死了,连灵魂也没法逃离,生生世世都没法从这里分开,生生世世都要做那些怪物的炉鼎。
天也快黑了,风雪残暴,方向难辨,前面有座山洞,任平生去到内里,生了火,稍觉一丝暖和。
碧玄衣有些诧异,莫非云裳郡主出事了吗?为何师叔祖将她放入寒玉棺里,并且她,她竟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不由神采一变,看着任平生:“师叔祖,出甚么事了?郡主如何……”
前一世,这一世。
楚萱儿收回微小的轻吟声:“郎君,我好热,你就不能再行行好……再帮我把内里这件小裳也去了,万一我路上热死了,你不是交不了差……”
活死人前辈只摇了点头,没有多言,往洞中走去了。
“前辈,感谢你……再一次帮了我。”
“说,我考虑考虑。”
……
交差以后,冯鹤又一起马不断蹄,赶回玄州,当归去听师妹说,郡仆性命危急,师叔祖已将她放入冰棺,带往昆仑虚求天山宫主救人,此去不知要多少年才气返来,冯鹤心下也不由多了几分欣然,说道:“那师妹,我们回无日峰等吧。”
“昆……昆仑?”
“呵……”
“昆仑。”
漫天大雪,无停止地下着,北风凛冽,任平生满身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白雪,在他身后雪地里留下的那排足印,很快便被漫天风雪袒护了。
看着寒冰棺里,云裳熟睡的脸庞,任平生又回想起了畴前的一幕一幕,十一年前,七玄宗修炼谷初相逢,那一晚,追着他一起逃到后山深谷。九年前,唐惊风毁他经脉,两人再无消息。然后过了六年,两人又在千山岭遇见……
……
“师叔祖,我晓得了,我和师兄,必然不会孤负师叔祖的希冀……”
“没,没事,这一点我和师兄晓得。”
任平生背着寒冰棺,他要去弱水先找个歇脚处,等疗养几日,再往昆仑山上去,趁便探听一下,现在昆仑虚的掌门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