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哥哥,你沒事吧?」
「動手吧!」方萍說完,便舉起右掌一拍,大蛇將口中巨斧一甩,一扭龍頭,便直朝這于正衝了過去。
「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他不知向誰說著,但空蕩蕩的林子哩,這會兒只剩八樽包圍著他的石像,和那惱人的雨聲;姚粲眼見無人答應,便右腳微踏,想從石像縫隙中鑽去,待他左腳一出,身子便如弓弦般彈了出去,就在這當會兒,石像蓦地轉了方向,他險些就朝著石矛衝了上去!
姚粲旋即問道:「不過萍兒,黑蛟可沒讓人發現吧?」
「咳…咳,怎麼,怎麼一回事?」
「本藥宗可不是來找你閒話家常的,倒是有幾句話,想問問裡邊的墨女人」
「走吧!莫要耽擱了」
姚粲奮而一躍,身子在空中一轉,掌風連劈而出,七七四十九路蝕筋腐骨手呼嘯而出;這蝕筋腐骨手所到之處,凡人肉身早已掌毒入體,不消多時便渾身潰爛,化作一灘濃血。但就是這般偏巧,今兒個他碰上的,並非肉身,而是石像!這等狠辣的手勁,卻傷不得石像分毫!姚粲不由得轉攻為躲,但不管他左閃右避,仍就是衝不出那八尊石像;常常眼見有機可乘,石像底座便悄悄位移,好似預先晓得他的去处似的。
「水路?」
「萍兒?」
「白叔叔!」
「不好,是往鑄房的方向!」他不由得加緊了腳步。
「別跟他廢話,直接進去拿人便是!」
而姚粲尾隨怪蝶身後,但犬鼻蝶不久便停在幾丈外的一棵芳華樹上。
「白,白叔叔…」墨蝶一起發足疾走,連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這時竟連一句話都說得上氣難接下氣。
「當心些,這石陣可有些古怪!」
且說這于正和白世常方聊至一半,白世常隱隱覺得有人觸動了機關,此時便聽得門外一少女叩門聲急,一開門,便見著墨蝶跌跌撞撞地進來。
「那還用說,牠是走水路過來的!」
「該死!算你們運氣好!」他狠狠地朝怪蝶身上捶去,怪蝶便如潑墨般,撒出了青色的染料;男人蹲下身來,即便泥土泥濘,仍不難發現那雙深深淺淺的小腳印。
男人並沒有答話,她能將「黑蛟」這等怪物,從無量沼帶出來,勢必是經過大司命大人的首肯,冒著驚動村民的危險,也要將天上人剷除,他們,是勢在必行。
墨蝶起先聽得林中大樹應聲倾圮之聲此起彼落,心頭一驚,便又加緊了腳步;然旋即烏雲四佈,大雨而至,芳華林便得泥濘不堪、窒礙難行,墨蝶在雨中奔逃著,衣衫早已被枝椏鉤得殘破,雖聽得「嘰嘰」之聲隨雨聲消彌,她依舊不敢慢下腳步,直往鑄房奔去。
「險些就和石像普通的下場喽!」
女子咯咯笑道:「不就是白老匠嗎?能有多大本事?」
就在姚粲將跨出芳華林的時候,面前俄然「咚嚨」一聲,從空中鑽出一樽石像,姚粲向後一躍,四周八方足足鑽出了八樽石像!每一樽皆手持長矛,身披甲冑,脸孔猙獰地看著他。
而後怪蛇蛇身一擺,那不知幾噸的重量,便直搗黃龍地,將石陣輾了個是煙消雲散!背上的女子好幾次險些墜落,眼看石陣已破,她便連劈七掌,將這「三十六足噬髓蠱」打入了怪蛇的腦門,牠這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白世常一個見狀,便立時操起手邊的紅面巨斧,一把將他給推開,怪蛇那深不見底的大嘴,就朝著白世常直撲而來!白世常一轉手中的巨斧,肌肉糾結、青筋透露、雙手橫握,將斧柄抵住怪蛇的咬合處,然怪蛇的力量,又豈是凡人能够比擬?白世常便被這十來丈長的大蛇,撞得向後一彈,騰空飛行了數十尺,直衝入鑄房後牆,「磅」的一聲,震得是五臟六腑俱損、胸口一陣噁心,便嘔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