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不管你叫甚么!爹爹说,谷外的人都是些奸刁之徒,这幻海之森周遭几十里,除了葛天那帮歹人,又有甚么人会来呢?」
「这可怎生是好呢?」黄衣女子交来回回踱了几十趟,又偷瞧上他一眼,此人生得也不算丢脸,粗眉大眼、棱角面庞,乍看下,五官不非常精雕,反而显得不拘末节,另有几分英姿飒爽,她虽和她了解不深,但她常日也鲜少和人相处,从他面相上看来,或许不是好人,可待她火把一烧,皮肉分离,化作粉粉灰尘,长生永久,再不得还阳,她虽与他无深仇大恨,可女孩子家,老是惊骇,何况他一个豆蔻韶华的少女?她抿着下唇,把心一横,决意找些干柴,将他面庞给盖了,再烧了他尸身。
「咋,还来啊!」
「两个时候?」大夫大惊道。
「哇!这说得甚么话?你爹不也是男人?」
黄衣女子一见着他,二话不说回身便要跑。
「唷,此人如何回事?」
「啧,这该怎生是好?」黄衣女子拭了拭颈子上的汗珠,不免有些焦炙。
「五…五跬,少侠说的但是阎王谷的五跬尸闭幕?」大夫闻风色变,战兢兢地说道。
「别,别过来,我刀子喂过毒了,你,你再过来…我就,我就」
「哼!爹爹说得不错,十个医官九个草包,竟连这五跬尸闭幕都不识得」
「别过来!」黄衣女子将匕首架在胸前,双手还颤抖抖的,明显这只匕首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安然感,她开口续说道:「强词夺理之徒,别过来!」
「好,好,我不畴昔,可我也不是甚么葛天的住民,我叫于正」
「算了算了,那我不问了」于正自讨败兴的调头便要走,方才给那女孩子割的伤口,也不如何疼,红红的鲜血仿佛没有中毒的迹象,看她那副惊骇的神情,想必也只是恐吓他两句罢了;但于正才没出两步,便觉着脑袋一晕,没了认识。
于正见他久久未开口,便说道:「我说…」
「这只该死的畜牲」于正气得急起直追,只是这山魈日日夜夜以林子为家,又岂是轻易给抓住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十5、六岁的黄衣女子,腰上挂着褐色的布包,将那些不着名的杂草,一个个捡进了布包里;于正喜出望外,这一月以来,除了殷不二那阴阳怪气的长幼孩以外,他可再没见到其别人过。
「嗯…你大人有大量,我可不是用心伤你的,只……只怪你无礼在先,我们是两不相欠,若你做了鬼,可别来找我,我,我最怕鬼了…」黄衣女子来回踱了几步,又张口说道:「不过、不过你也别担忧,每年我会烧好多好多金纸给你,算是、算是给你赔罪了!但是你也不好,倘若不是你出声吓我,我也不至于误伤了你」
「你上阎王谷干甚么?」女子黛眉一竖,严峻防备之情,更甚早前。
「喂!妳叫甚么名?」
于正说着便将气能凝集于脚底,跃上了十丈,但他毕竟还是内行,几乎便坠了下去,山魈一跃一攀,便附到了另一棵树上,它转头又扮了个鬼脸。
「小牲口,真会跑」于正边拭着汗珠子,做在猴头树的枝干小憩。
黄衣女子心想,此人如果葛天住民,那是死不足辜,何况他本就是不怀美意,佯装迷路,却又想密查阎王谷的动静。她想定后,本想扭头就走,但她转念一想,倘若这男人,真不属葛天,又非上阎王谷呢?若他仅仅是迷路之人,又怎生是好?不,若他真是迷路之人,这岛四周环海,祖宗警告这大海无情,且海中埋没凶物,千百年来,多少好勇功德之徒去而不返,这年青男人,又怎能够是自海上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