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只是冷静在墙上刻下了两笔，这夜晚，只怕是得冗长了。
好好一个大活人，被诊成了死人，这下于正真要火烧屁股了！
「那便如何呢？」墨蝶似懂非懂地听着。
「哎呀，就是，这总该有个来由吧？比方说，是有个处所叫做天上，还是因为住在天上？」
少女抿嘴娇笑，回身便捧了个木盘，四五个小碟子载着馒头，和些他从未见过的野蔬、果子一类的平淡小馔，这时他也顾不得丑态，一个劲儿地狼吞虎咽了起来。
「那便说来听听啊！」
「既然同时身为高朋又是兄长，我们天上人最最讲究的就是，呃这个长幼…长幼有序，对！长幼有序该听过吧？」
「恩，恩」少女连声点头，竖起了耳朵听着。
她股着腮帮子核阅着他，氛围一下子难堪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墨老伯走了出去。
少女将杯子递过来讲道:「这是碧螺仙魁，来」
「这之间，莫要让他在岛上露面，另有，妳也莫要缠着他给妳講天上国的事」
「如何回事，啊？出了甚么事？」
「结，结痂了？谢，感谢你啊，老伯」于正不成思议地看着，那本来扯破见骨的疮口。
「是是是(十六岁？约莫也就是个高中生吧？)」于正一面想着，一边对付地答复。
墨蝶傻傻地点点头。
「小蝶啊！他才大病初愈，别老扰着人家」他蓦地板起面孔说道。
「嗯」墨蝶傻呼呼地就要回身出去，但她模糊闻声于正传来暗笑声，才恍然地嗔道:「不对，你、你想狡赖！」
于正大字型地躺着，一边想着凌晨换药时，墨老伯说得话。
「所谓长幼有序呢，就是，就是兄长说甚么，就要做甚么，以是我说，妳先出去吧！妳于正哥还想再睡一会儿呢！」
于正又敲又撞的，木制的旧门，开关时，还常传出刺耳的腐朽声响，想不到现在倒是坚若盘石！如何推也纹丝不动，他寂然地靠在门上，看来他真的闯大祸了。
「……妳该晓得，几百年来司命间的斗争不竭，偏巧妳却捡了个天上人返来，这不是又要鼓起一阵血雨吗？」
「于，于正你！」墨蝶不成置信地望着他。
「呿，不太长人家四岁，有甚么了不起的」
少女柳眉倒竖，气嘟嘟地将碟子一把端走，看来她真的活力了。
「等我想说得时候吧！」
「我，我当然晓得」
墨老伯见他面色红润，并无病虚之兆，再一搭上他的脉搏，只觉妥当而略促，又听得他呼吸急快，早猜得十之八九，便冒充将手指轻压于肚脐眼下三指处，然后轻叹了一声:「有救了！」
「耐着点」
「不，没关…」于正话还没说完，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地嚷着。
「这，这底子是强词夺理，爷爷最讨厌了！」墨蝶气鼓鼓地便跑了出去。
「喔…」于正半信半疑地听着。
「啊？甚么？」
「你这个天上人，如何反倒问起我来了？」
「罢了、罢了！那便待他伤势病愈，马上送他出岛便是」
「喂！喂！这不是开打趣的吧？老伯？老伯你还在吗？」
墨蝶下巴微扬，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他那里晓得，于正实在底子也不晓得答案。
于正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入迷；就在他展转反侧了千百次，眼皮稍有沉重的时候，屋外喧闹的辩论声，夺去了他的睡意，他将左耳附在墙板上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