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妃仗着家世娇纵霸道,眉儿亦是仗着萍妃的撑腰便目中无人,他日萍妃如果失了宠嬖,没了权威,那么第一个死的人不会是萍妃,而是她身边的眉儿。
“是啊,微臣身份寒微,实在不及娘娘半分。只是,皇上让微臣进宫,虽是因着师兄的干系,但是如果微臣没有甚么真才实学,想来也不会在这五年来稳坐三品太医的位置而不被撼动。”夕若烟悄悄一笑,投去一抹鄙夷,“微臣家世是不高,但是比起有些人,若不是仗着本身显赫的家世,只怕皇上连看一眼都嫌脏吧!”
斜睨夕若烟一眼,萍妃端方了姿势,满满的皆是讽刺与不屑。
清风拂过,囊括着淡淡的桃花香味劈面而来,清爽淡雅。
萍妃穿着富丽,三千发丝挽成一个飞仙髻,满髻的步摇翠环跟着一个侧头的行动而摆布动摇,彰显其无尽的富丽。
夕若烟紧握了双拳,却又鄙人一秒缓缓松开,转过身来,淡然俯身行了一礼,“给萍妃娘娘存候。”
或许全部后宫除了她,统统人都想要去见一见这个传说中,貌比潘安,却军功赫赫,英伟不凡的祁王殿下吧!
萍妃不叫起家,夕若烟却已兀自抬起了头,望着面前缓缓走近的女子,心中的讨厌与仇恨蓦地升起,脸上却还是一片不淡不深的笑意。
朋友路窄。
漫冗长路,孤傲光阴,整整五载,她竟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
伤感的诗词自口中缓缓吟出,夕若烟唇角勾起淡淡一笑,垂了手,望着这漫天飞舞飘落的桃花,一袭孤寂袭上心头。
这不,好歹她也还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女太医,这眉儿见了她,竟是半点儿也没有要施礼的模样,真觉得身后有萍妃撑腰,就不再是宫女了吗?
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爱美色?宫中放着如许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又因着玄翊的干系经常留在北冥风的身边,她又怎会不担忧?
原觉得宫中的女人大抵都去凑那份热烈了,却没想到,萍妃竟是没去。
夕若烟仍旧着一身暗红色的朝服,外着一件纯白披风,现在单独一人走在这条小径之上,素净的红,淡雅的粉,乍一看去,竟是与这里的风景鲜得有些格格不入,却毫不粉饰夕若烟的出众风采。
那晚的事情于她而言,是一个恶梦,是一份屈辱,亦是一道永久也抹不去的伤疤。
向来在后宫便有着亘古稳定的一句话:锋芒毕露,必死无疑。
在这后宫五年,她向来秉承着一个守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一个“独”字,一颗心,一小我,形单影只。
苦楚酸楚,冷暖人生,想来亦不过如此。
这是夕若烟在听到声音后想到的第一个词。
由宫女眉儿扶着走来,一开口,每一个字里皆是带了浓浓的讽刺味道。
萍妃,你不会对劲太久的。
也罢,这漫漫五年她都已经熬过来了,她信赖,这类日子,不会太悠长的。
再看萍妃身边的眉儿,固然也同其他宫女一样身着同一的淡粉色宫装,只是外人许是不知,但她倒是等闲的看出来了。
夕若烟刚一转过甚来,便见到眉儿抬眸对本身投来一记恨眼,心中不气,却只感觉她分外不幸。
想来,这也该是萍妃常日里给她的犒赏吧!
本年的春季来得特别早,元宵刚过,御花圃里的桃花却已然盛开,粉红漫延了整条小径,远了望去,姹紫嫣红一片,煞是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