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站在原地急得不可,望着夕若烟垂垂消逝在回廊处的身影,更是急得连连顿脚。忽而想起了甚么,庆儿脑中灵光一闪,也提裙跑了出去。
云影园繁花灿烂,阵阵暗香和着冷风习习吹过,本来便是个烧毁的院落,可这儿的花却开得比任那边所的还要鲜艳很多。
本来还在悄悄测度的玄公公早已被面前一幕给深深的震惊到,张大了嘴遥眺望着靶心上的羽箭,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哼,他也敢来?”握紧了手中的信笺,夕若烟用力揉捏成了一团,冷冷一哼,道:“好,我倒是想听听看,他另有甚么要解释的。”
夕若烟一起肝火冲冲,目标很明白,便是那绛云殿中,一向以和顺有害面具示人,却用谎话将她唬得团团转的楚昭仪。
如夕若烟心中所想那般,楚训接下来要说的,果然是楚玥与聂辰两人之间的那一段旧事。若非本日不来,她竟是不知,看似胆小包天的背后,不过也只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
“马屁。”斜斜扫他一眼,北冥风面色稳定,接过玄公公双手递上的方巾擦净了手,才又回身踱步至一方长条案桌前。骨节清楚的手指一一滑过那一排堆列得整齐的羽箭,慢悠悠的道:“传闻庆儿暗里找过你?”
“好。”
……
夕若烟顿足,目光炯炯望向面前不过三尺间隔之人,心头顿时五味杂陈,久久才道:“我只问你一句,聂辰的事情,你是否早已晓得?”
恰如此次,明显是夕太医曲解了,明显只需求两三句话便能够说清的事情,皇上却就是不说。可这一方面瞒着,一方面又让他尽量满足夕太医的要求,这满足不要紧,却又要暗里里做,且还不能流露是皇上本身的本意,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叫他给胡涂了。
远远便感到到身后有脚步邻近,男人紧了的拳头又在半晌松下,久久,男人转过身来,竟是多日不见的楚训。
玄公公兴高采烈地鼓掌喝采,见北冥风放下弓箭,忙不迭地上前递去一块洁净方巾,“皇上的箭术真是越来越好了,直叫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才一股脑上头的打动现在倒是消逝了很多,夕若烟死死攥紧了手中的一叠宣纸,而这,恰是庆儿不久前自敬事房誊写来的那一份。因为过分用力,指尖已深深堕入肉里留下一道色彩颇深的红痕,半晌,她方才松了拳头,还是没好脾气地一把接过宫女呈上的信笺。
始终沉默的楚训遥眺望着夕若烟回身拜别的身影,心中天人纠葛好久,才出声唤住:“等等。”
似是对劲此次的服从,北冥风微微勾唇,阴霾了两日的俊颜上可贵的暴露了一抹笑容,醇厚的嗓音中也可贵带了丝浅浅的笑意,“好戏是大师一起唱的,朕如果先行说破,那就不好玩了。”
温风温暖,阴雨绵绵了两日的天终究放晴,积累了几日的火气,却并没有跟着时候的流逝而渐渐消减。
仿似听出来了庆儿的话,夕若烟怔了一怔,却也只是深深地将庆儿望了一眼,下一刻,已是绕过她径直扬长而去。
“主子你当真要去吗?那但是绛云殿啊,如果被皇上晓得了,那可如何是好。”庆儿伸开双臂仓猝拦在肝火冲冲正往外大步走出的夕若烟面前,一张俏脸焦心万分,倒是说甚么也不肯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