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进宫了,你们相处得可还镇静?”北冥风俄然问道。
这事在朝中争议了好久。
夕若烟重重点头。
司徒菀琰却只点头,含笑道:“没干系,已经好很多了,走一会儿就好。”
司徒菀琰克日睡得并不结壮,心中日夜顾虑,但收到秦桦的家书,阴霾了多日的脸上总算现出笑容来,也叫旁人松了口气。
她虽居深宫,对内里之事却也并非全然不知情。
司徒菀琰有身已经近七月,手脚肿得短长,平常还不时去外头漫步,这会儿倒是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凤鸾殿中静养。
这一仗,便足足打了一整月。
本日阳光恰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连带着倦了数日的身子都伸展开来,顷刻轻松了很多。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玄公公、庆儿了解一眼,具是掩唇含笑,更是见机地放慢了脚步。
北冥风缓缓回身,望着她,眸中神采暗淡难懂。
以是,她要庇护她。
闻此言,北冥风俄然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做了严峻决定般,久久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收养忆璇,让她做我们俩的女儿,好不好?”
家书并无其他,不过只是报报安然,再叮咛她要多减轻视身子。可饶是如此,便已是叫她喜不自胜。
这日,国公夫人刚走,夕若烟便拿着刚收到的家书去了西殿,递给了司徒菀琰。
克日东风阵阵,阳光大好,有轻风缓缓吹过,拂来蔷薇花香,深深嗅上一口,倒叫人只觉浑身清爽。
只一点非常奇特,自叛军打着祁王的番号朝靖安城打击以来,主帅虽是祁王的亲信尤冽,却至始至终都未有见到北冥祁本人,就连平南王上官衍都一次没有露面过。
也有大臣主张反守为攻,若此次一旦让步,难道不更加滋长了祁王的气势?来日有藩王不满,难道不大家都用此法来闹上一回?
夕若烟微微低头,唇角闪现浅浅弧度,她道:“她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诗词歌赋,古今典史,她样样精通。就连我,亦是自愧不如。”
夕若烟感喟,踱步上前,“我晓得在这类环境下保下小郡主很难,我也晓得,朝堂有人步步紧逼,城外有人虎视眈眈。但是阿风,你当初既愿留下忆璇,便应当想到当今的两难。”
少顷,她却俄然神采一变,落寞地垂了手,“但是忆璇的身份……别说我们现难以蒙过朝上那些反对的人,就说北冥祁,他但是忆璇的生父啊!”
风吹花落,有一瓣飘飘荡扬落在鬓间,北冥风瞧了,停下脚步,伸手替她将那鬓间花瓣取下。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将收到的家书细心折好、收好,司徒菀琰这才接过那白瓷碗,就着银匙小口喝下。
一碗罢,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扶着花颂的手臂下了床。转头,望着夕若烟,道:“好久没出去逛逛了,总感觉身子懒洋洋的,你陪我去廊下逛逛可好?”
他望着她,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薄唇贴在她耳畔,细细轻语:“你很喜好忆璇,是吗?”
一群老臣在太极殿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大有此处并非金銮殿,便要大干一场的架式。
夕若烟羞赧,微微低下头去,亦是掩不住的幸运满溢。
是的,她喜好忆璇,很喜好忆璇。哪怕忆璇是北冥祁的女儿,她也还是很喜好。
火线战事吃紧,秦桦鲜少来信,即便有,也只是将家书夹在奏折当中呈上,再由夕若烟的手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