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九嶷山山匪偷袭,宁都失守,镇守大将,一人被诛,三人被擒,大将军秦桦身受重伤,被追杀途中不慎跌落绝壁,恐无生还之机。
亥时过半,有宫人来禀,说见到圣上銮驾朝着凤鸾殿而来。夕若烟忙让庆儿为本身穿衣,又裹了大氅,着人掌灯去殿外亲迎。
“淮南王背叛,赵王被杀,韩王在逃,再加上宁都失守,我军丧失惨痛,叛军却气势高涨,一起直攻皇城而来。”北冥风感喟:“照这个速率,不出一月,皇城就会攻陷。”
北冥风大怒不已,连杀数人,这才勉强按下躁动不安的局面。
脑海中一时天旋地转,夕若烟按了按太阳穴,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北冥风悲忿交集,他紧握双拳,一腔恨意无处可泄,想着亲信以及好友都前后罹难,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不是赶你走,而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考虑。”北冥风坐到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玉肩,细声解释:“皇城已经不平安了,宫中人多眼杂的,前些时候还抓了几个蒙混入宫的探子,我实在不放心留你一小我在凤鸾殿。”
她紧紧攥着他衣角,不成置信:“这都是真的?”
阔袖下北冥风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垂垂凸起,半晌,他松了手,却回身将夕若烟揽入怀中。
夕若烟脚步未动,昂首讷讷凝着月光下他棱角清楚的脸庞,莫名的感慨袭上心头,顷刻将心间填满,尽是无助。
夜风习习拂过,已入春的天现在吹在身上倒是沁人的酷寒。她冷不防打了个颤抖,鼻尖通红,眼眶晶晶亮亮,比那天涯的星子还要亮上几分。
北冥风有所发觉,松开揽住她的手,轻问:“如何了?”
掌心触及的肌肤冰冷一片,北冥风心疼极了,替她呵手,又将披风的领口拢了拢,大手挥退侍婢侍从,揽着她踱步进入寝殿。
夕若烟去瞧过一次,可司徒菀琰闭门不见,就连陪侍的花颂也都被拒之门外,一行人在殿外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均是手足无措。
北冥风原不想将前朝那些个糟苦衷带到后宫来,更不想用这些烦苦衷扰了她的心神,但毕竟拗不过她的对峙,只得让步。
司徒菀琰一怔,不驰念是假的,可与其让父母看着她落泪而黯然神伤,倒不如避得远远的,起码不必让父母在担忧国事的同时也为本身操心劳累。
腹中不适转眼即逝,夕若烟怔怔,缓缓摇了点头。
下颏抵在她发顶,浅浅暗香钻入鼻尖,北冥风可贵深觉暖心了一回,可朝堂之事抛之不去,该来的,始终没法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