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些狼,身上有没有毒?”侯丰轻吸慢吐了几口气,稳着声音问道,李兮点头:“当然,不过毒都在血里,血一干毒就没了,秃鹫乌鸦这些鸟吃了另有新奇血液的狼肉,也会死,它们身后,身材里有毒,不过极其藐小,也就能毒死几只蚂蚁了。”
“只要不吃就没事?”侯丰诘问了句,李兮‘嗯’了一声,“别担忧这个,植物一死,血就不活动了,一个时候后,血就干了,人是一个时候,狼或许还用不了一个时候。”
李兮正色道,他把她当何为么了?如何能有这么暴虐的设法?用在人身上?亏他想得出!
“这些没有毒!真是!”李兮愁闷的看着吓的面无人色的姜嬷嬷,她那股泰山崩而色稳定的气度哪儿去了?吓的她白白丧失了一个瓷瓶,这类里外都有秞的瓷瓶贵的不得了……
四周的狼猖獗的往中间逃,有的逃到一半,就一头扑倒在地,痛苦的蜷曲痉挛成一团,有的幸运逃了出去,头也不回、发了疯一样的逃。
若论见地,到太原府前没分开过桃花镇的小蓝可远不如李兮。
狼群顿时象俄然烧开了的水普通,几声惨痛的厉嚎以后,就没有了声音,只看到雾团覆盖下的那些狼或是痛苦的扭曲成一团,或是冒死的刨着空中,或是象人一样,竖直朝上,又直直的跌倒在地上……
李兮镇静的转过身,姜嬷嬷仓猝抖动手递上余下的几个瓷瓶,这瓷瓶现在在她手里,的确象旺炭普通烫手,这毒如果用在人身上……
“女人!那是毒!”
侯丰将弓拉满,放手,箭疾射出去,几近同时,小蓝手里的手弩收回轻微的机括声,一枝藐小乌黑的铁箭紧跟着侯丰那枝长箭,很快,百步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分裂声。
侯丰拿了枝箭,将瓷瓶细心的捆在箭头上,小蓝过来的很快,睡眼惺忪,一眼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小灯笼,吓的睁大了双眼,看的连打了好几个机警,“这是啥?这么多!”
说着,弯下腰,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了地上。
“女人!”姜嬷嬷惶恐的大呼,把李兮吓的手一抖,另一只瓶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轻易。”侯丰接过瓷瓶,比划了下大小,“烦嬷嬷把小蓝叫起来。”
侯丰虽说神采乌青,可比起沈远征就好的多了,用力在衣衿上擦了擦手内心的盗汗,接过瓷瓶,半闭着眼,悄悄吸了口气,渐渐呼出去,稳定了心神,将瓷瓶一样捆到箭头上,搭好箭开了弓,表示李兮,李兮上前,翻开瓶塞,一样倒了点儿液体出来。
“比猫眼亮多了!”小蓝见猫目睹很多了,“这么一大片,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挺都雅,女人,我们……”
姜嬷嬷腿一软,一头靠到小蓝身上,她吓坏了。
“姑……女人!”沈远征一口接一口,连连咽着口水,“兵戈的时候如果撒一把这个……”沈远征一念至此,只感觉心啊肝的全抖上了,她说她到晚了,梁地有没顶之灾,莫非二爷要用她这毒……
天上的云层不晓得甚么时候从中间破开,弦月和星光扑洒下来,照着碎裂瓷瓶里崩出的那股仿佛泛着银光的雾团,那雾团被箭矢的气流带着,构成一条翻滚着、闪着银光的雾带,雾带迟缓的往下散落,越往上面积越大,很快,银雾就落到了抬头张望的狼群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