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看一眼。”陆离背动手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姜嬷嬷道。
姜嬷嬷和小蓝巡了一圈回到正院门口,一眼看到陆离时,吓了一跳,“是王爷?王爷如何这会儿来了?”
玉华院人未几,侯丰和佚先生带来的保护们在内里几桌,靠内里只摆了两桌,居中是主桌,李兮衡量了半晌,不客气的坐了上首,归正她再客气也得坐,倒不如利落些,佚先生和姚圣手一左一右,李兮让姜嬷嬷也坐过来,姜嬷嬷倒是死活也不肯,就在中间一桌坐了。
“那爆仗是驱邪聚喜气的,不放哪行!”姜嬷嬷接了句,一眼看到跟在佚先生前面出来的姚圣手,忙曲膝见礼,“姚先生好,今儿两位先生总算闲一闲了。”
“女人歇下了?”陆离没穿斗蓬,身后只要青川跟着。
佚先生白袍子内里罩了件紫夹衣,摇着折扇晃出来,话没说出来,先打了个喷嚏。
玉华院本年的年夜饭就摆在这花厅。
李兮看着中间桌上的姜嬷嬷,小蓝,珍珠她们,连一桌都没能坐满,内心忍不住一阵难过,如果从朔方城跟她出来的女人们都在,起码得三四桌……
“我带王爷出来。”姜嬷嬷虽说腹诽,话答的却很快,珍珠掀起帘子,陆离脚下却游移了,挪到门口,一只手举着帘子,远远看着里间床上甜睡的李兮,直看了将近两刻钟,才悄悄放下帘子,回身退出上房。
“先生受凉了?”李兮先笑道。她有好些天没看到他了,姜嬷嬷说他忙的很,不晓得在忙些甚么。
“女人好不好?”陆离已经抬脚往院子里出来了,姜嬷嬷只好跟出来,“女人挺好,今儿个走了一圈,把桃符都换了,吃了年夜饭就歇下了,这会儿该睡沉了,我让小蓝……”
姜嬷嬷从帘缝里看着前面排成两三路的各色上好的马车,和李兮笑道:“提及来,这初六日大宴群臣命妇的端方,还是太祖鼓起来的端方呢。”
姜嬷嬷笑容有几分难堪,王爷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明儿一早女人到梁王府拜年,不就看到了,非得这会儿看一眼,女人都歇下了,哪好这么出来,可不让他看吧……女人病重时,他连守几天几夜的时候都有,这会儿再说甚么男女之防礼节之道,就太矫情了……
“不消叫女人,我就过来看看她好不好。”不等姜嬷嬷说完,陆离就接过了话,姜嬷嬷也不对峙,跟在陆离前面出来,到上房门口,抢先一步掀起帘子,让进陆离,仓猝出去,冲珍珠打了个手势,上前一步私语道:“去看看女人睡沉了没有,如果还醒着,禀一声,王爷来了。”
李兮不能喝酒,也不能久坐,应个景就归去了,姜嬷嬷和珍珠小蓝她们也跟着离了席。
“畴前在都城,初六这一天,御街上也跟这一样,堵的满是车。”
姜嬷嬷说的太祖,天然是前朝太祖,李兮的祖父。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太原城表里家家旧桃换新符,繁忙的一片喜气。
姜嬷嬷嘴角抿出笑意,忙成如许,还能想起来过来看看女人,还不错!
珍珠看了眼陆离,回身出来,见李兮甜睡,被子四角掖的严严实实,伸手理了理李兮散在枕头上的头发,这才出来,曲膝低低禀道:“女人睡沉了。”
珍珠走到姜嬷嬷身边,低低道:“我刚才盛了碗热汤给青川,和他说了几句话,青川说,王府里年夜饭刚散,王爷说要各处看看,顺脚就走到我们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