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我的手,我回身,走了两步,转回身,我说:你们不能跟别人流露了我的身份。”
“我不该说那句话,一百七十四口……我不是信不过阿爹,实在我是想说,你们也要保重本身。”
他说这人间只要他和她一样,她理所当然的觉得他真和她一样,是从另一个天下来的,没想到他下一句,竟然说他是后梁最后一支血脉!
“唉!”李兮不晓得说甚么好,“何必呢?”
“这人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固然已经有了预感,李兮还是目瞪口呆。
“姐姐说我:好没出息!我的大弟弟,今后是要被人称作吴江南的……”佚先生喉咙俄然一哽,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安魂曲。”一曲结束,佚先生悄悄抚摩着笛子,“送他们一程。”
李兮退出来,小蓝扶着佚先生,一行人渐渐出了地室。
一小我,为甚么不能活成本身?
李兮给每一具枯骨都慎重一跪,中间,泣不成声的珍珠已经点上了香,一把把放在每一堆枯骨前面。
站到黄花丛中,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班驳在李兮身上,让她恍恍忽惚,象刚到这个人间时那样,有一种浓烈的虚幻之感。
李兮在佚先生身边抱膝而坐,听着伤感寥寂的笛声,只听的鼻子发酸,仿佛这人间空无一人,只要她,孤零零一向往前,不断的往前……
佚先生渐渐垂下头,李兮呆看着他,内心俄然一跳,胸口象压了块大石头。
佚先生的手指在笛子孔上滑上去,再滑下来,“看到护身符时,我就晓得你是谁了,我卜过卦,晓得你活着,却没想到你是个女的,你问我是谁,我是谁?你又是谁?白云苍狗,这人间早就不是阿谁人间了,畴昔,回不去的。”
“这些年,我一向这么想。”佚先生惨淡而笑,“以是我才没疯,我才气活着。”
“阿爹说,殿下放心。吴家,一百七十四口……阿娘是阿爹亲手杀的,姐姐也是,另有弟弟,堂兄……一百七十四口……”
他说他和她是一样的人,本来是这个意义,他和她是一样的人,可她和他不是一样的人啊!
“厥后我到了都城,我是要光复大梁,拿回杨家的江山基业,厥后,理家颠覆了,改朝换代,国土分崩,他们护着我去了北戎,再厥后,师父死了,我不是个能让人忠心无二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