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柔的将腰间一枚玉扣取出,玉扣通体乌黑,如墨晕染,光芒莹润而水头极好。想了想,又谨慎翼翼的放回腰间。
眉若远黛却懒画,眸若星斗敛微光,一根柳叶状木簪,随便挽起青丝少量,残剩墨发轻垂及腰。
“师父,不是说恭亲王方才下船吗?人呢?”暗香低声细问。
暗香开了门,毫不客气的数落一顿,“你们还让不让人歇息了,师父刚返来,屁股都没坐热又让出去。早前承诺你们,是因为仵作空缺而案情告急,让师父临时接办。可现在你们看着,县太爷压根不想另找仵作,打量着白白糟蹋人呢?好端端的医馆,都折腾得谁都不敢再来。都说林氏医馆出了个女仵作,谁敢去验尸的医内行里看病?外头还下着雨,要去你们本身去,别来使唤人。”
捕头王面露难色,暗香这话确切没错,当初仵作离职返乡,说好了是让林慕白暂替,可这都大半年了,县太爷也没想着另找仵作。
“师父,衙门那头贴出布告,说是恭亲王前去云中城疗养,路子清河县,因为下雨暂作停船憩息,让百姓少在街上闲逛,免得在恭亲王跟前出了不对。”少年毕恭毕敬的奉上放着柚子叶的水盆。
风过衣袂,卓但是清绝,若堤边柳,似雨中莲。风骨难掩,一身淡泊。
林慕白目不斜视,眸光冷酷冷淡的落在河岸边的临时棚子里,那儿趴着一具尸身,还未靠近,便已嗅到一股恶臭。
暗香恍然大悟,“沅河决堤,灾黎无数,想必也是避祸熬来的。”昂首,已至林氏医馆。
轻叹一声,林慕白苗条如玉的手握紧了伞柄,不紧不慢道,“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吐出来便没事。”
暗香点头,“师父,不懂。”
“师父,臭。”暗香嘟哝着瞧本身的手。
听得这话,暗香也紧跟着分开,边走边转头,看那男人挣扎了好久总算站了起来,站在雨里盯着她们的背影看。
清脆的紫铜铃响起,林慕白一身清雅,手握泼墨莲伞,淡淡道一句,“暗香,备苍术、皂角、生姜,我们走。”
“传闻这恭亲王最受皇上皇后的宠嬖,来咱这小县,县太爷怕是要乐坏了。”暗香提及那县太爷,倒有几分不屑,“估计又能捞一笔。”
“传闻恭亲王的办事体例跟平常人不一样。”
据《洗冤集录》载:凡男人作过太多,精气耗尽,脱死于妇人身上者,真则阳不衰,伪则萎。此谓曰:作过死。
江南烟雨柳色新,青竹莲伞铜铃声。
衙门快速结结案,人间琐事无数,能管得了多少。
哪知他刚说完,便听得门别传来短促的拍门声,而后是捕头王略带镇静的声音,“林大夫,船埠那边出事了。”
暗香应了一声仓猝跑开,未几时便返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小碗,碗里盛着黄汤,快速的掰开那人的唇瓣,强行灌了下去。刚灌下去,那人“哇……”的一声,将腹内的杂物吐了个洁净。
暗香挡在门口,捕头王只能往里探了探身子,赔笑道,“林大夫,恭亲王刚下船就发明了一具腐尸,把侧王妃都吓着了。现在县太爷正跪在雨里请罪,您看这事――”捕头王咬牙,“若上头见怪下来,别说县太爷,就连清河县都得跟着遭罪。林大夫,您就行个便利,这一次就当是我捕头王求您――”
“好了,死不了,我们走。”不做任何顿留,林慕白回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