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回方寸容尘外，青漪近蓬莱（下）
张先生：“知味楼装修、筹办都好了，定鄙人周二开业，就是九一除夕。那我们就提早一天上门尝尝韩紫英的技术，三十一号下午如何？我传闻张枝在二楼设了一间君子居，我就在那边等着看看他是甚么样一名君子？”
她红着脸，背手将书放在身后，尽量用普通的语气说：“石野，你也在这里？……你在看《芜城州府志》？难怪你对我们柳氏家属的汗青那么体味。”
张先买卖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七心看的比你明白，韩紫英了局如何，全在于你。现在天下有那么多修行人都视她为淫艳妖女，好名者欲除之立名，风骚者欲一近芳泽，卫道者将虎视眈眈。只要她略不谨慎，便能够生出事端，乃至非论她如何做，都会有事端上门。而她在人间已寄身于你，你如果弃她而去，不管是因为甚么启事，她可就真的没法活着间安身……。不要问我如何晓得的，我曾亲目睹她为你堕泪，她是妖物出身，不会为世人堕泪，一旦如此，那就是经心全意为你。”
张先生竟然苦笑：“其他的人也很难找你的费事，别忘了你身边另有一名神通泛博的妙手。……出入伏魔大阵如无人之境、不惧无形之刺、能破七情合击，奇妙之处的确匪夷所思，只怕守正真人也不轻易办到。他如果情愿帮你，有费事的恐怕是别人。你这小我，既有别人难遇之劫数，也有别人可贵之福缘。”
“这我晓得，但是……”
《芜城州府志》不是一本书的模样，图书馆里的这一部，是厚厚的一摞装订册。这天我临走的时候，偶尔翻到了最后一页，是一张夹订在封皮前发黄的白纸，古籍中的这类夹页常常是当代编订者的留言之处。看到这里我愣住了！因为上面共有五小我的留言，而这五小我我全晓得，还熟谙此中三个。
……
我大闹齐云观，又在广教寺当着天下修行人的面扬言要开宗立派，早就着名了。此次七叶出走终南在修行界闹的沸沸扬扬，人们群情纷繁，又把我牵涉出来。不幸我石野，一个老诚恳实从不惹是生非的人，竟然成了江湖逸闻的核心人物，现在“名誉”可不低！很多江湖传言都将锋芒指向紫英姐，说这个妖女风骚淫荡，引诱七叶在前，被终南长辈禁止，又勾引守正门下“侠少”石野。更有甚者，还说张先生上终南调剂，也是受了妖女所惑，妖女媚术了得、长幼通吃等等。如果不是芜城修行界的三大派对我都有回护之意，还真保不住会有好管闲事的来“降妖除魔”。
“那另有一小半呢？”
第二条留言笔迹有点草率，但是龙飞凤舞书法非常精美：“天道如何，彼苍生册，子规已不在、见乱世仍然！”落款是“梅存菁”，这应当是柳子规受毒害归天后的留言。梅存菁这个名字我见过，在“菁芜洞天”的象牙牌上有这个名字，排在倒数第二位，刚幸亏梅野石之前。很能够是阿谁梅野石的父辈，或者就是原应是他父亲的那小我。
第一条留言看笔迹已经好长远，墨迹的一角乃至被装订到夹缝中，应当是与编订的同时留下来的。工致的羊毫小楷写着：“天道如何，感慨芜城，千年一册，寄新篇于吾辈、先人！”落款是“柳子规”。恰是柳依依的父亲，束缚初返国的芜城中学柳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