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片段呈现得越多,她七窍中淌出的鲜血越多,最后几近要覆挡住她整张脸庞,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样。
宁知闲一掌拍在她眉心,她的眉心处,公然闪现出一点淡淡的红色的图腾,蛇形。
顷刻间青光大绽,笼住了阿钗的身材,渐渐渗入她体内。
孟书君这就是着了魔,不顾统统地要重生阿钗,拿着全部清陵城为祭品,也要换贰心上人返来。
就在几人说话间,笼在阿钗身上的青光完整不见,宁知闲扶起她的身材,手掌按在她身后,逼出了她体内毒素,那是神殿下给阿钗的毒药。
而宁知闲双手收印,掌风一挥,散了祭奠台上的符文咒语,只看了孟书君一眼,便走下高台,也没有说甚么。
而方觉浅对外界统统毫无知觉,只要脑海中的画面几次交叉地闪现,那些片段混乱无章,有妇人抱着小孩,有兵士战死疆场,有穿越疆场的神殿神卫搬运死尸,有避祸的彼苍生群结队。
本已是个“死人”的阿钗眸子俄然动了一下,像是痛苦普通地,眉头也紧紧皱起,而宁知闲手捏诀印,快得让人看不清,只余道道残影,落指于阿钗身上几处,阿钗眉间的赤色一哄而散般,涌入她体内。
画面来得太急太快太迅猛,像是被开了闸的大水普通簇拥突入,要炸开她的脑袋普通,痛得她定在当场走不动路,七窍溢出血丝,而她面如死灰。
没有身着白衣的神女婢候摆布,也没有哭泣的牛角声响起,四周站着的是着暗绿色长衣巫使徒,脸上涂抹着褐红色的鲜血,头顶上戴着色彩残暴的鸟羽帽,赤着双足跳着行动夸大奇特的跳舞,还在吟唱着让人听不懂的古怪歌谣。
久候一侧的孟书君立即冲上去抱住要倒下的阿钗,阿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没有了先前的生硬冰冷,更有了呼吸和温度,像个活人,只是还在昏倒当中未曾醒转。
我们将之俗称为心魔。
那样刁悍一小我,现在却脆弱得仿佛一片云絮般柔嫩,靠在越清古怀里睁着双眼却毫无神采,只要痛苦盈然欲出。
他的眉眼里都堆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另有难以明喻的痛苦,抱得太用力,用力得指骨都高高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