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荷包,倒出些银踝子给一众陪酒分了,再拿出一块火炭似的金块递给中间舞伎,“帮我们把账结了,剩下的酒我带走便是。”
王献笑了笑,也不跟他辩白,“你玩你的,管我做甚。”
“我若未回,勿须等待,若去西院过夜,内里银钱固然使,记取别走太远,内城二更宵禁,可别错了时候。”
“四周神华修士窥测,牢记谨慎。”
“想的话,多走几步,隔壁西院可留诸位仙家。”
伸手入袖,取出一只斑斓花团荷包,扔去丁冲怀里,饮了杯酒,将酒杯一搁,说道:
丁冲笑道:“你指明天还是三个月后。”
“有天道院在,难!”
贴金红纱栀子灯,装潢厅院廊庑,花木森茂,酒座萧洒。
“此次咱哥仨合作,一起搏个头彩如何?”
算命的吃的就是眼力见儿那碗饭,目光差了饭都吃不饱,还能混得下去;堂倌则胜在见多识广,一眼能看破别人兜内里荷包子分量;娼则阅人无数,坦诚相见的多了,目光天然比平凡人高大一大截。
屋檐下,一盏盏气死风灯突然燃烧。
……
这家伙反射弧也真是够长,沈渐暗自腹诽,大笑道:
丁冲眼睛一亮。
笑声充满阴冷,让人汗毛悚栗。
“仿佛身材真没完整规复,不如早点散场,趁宵禁未开,还能回院。”
身边美人笑得花枝乱颤,头上步摇叮咚作响,扭着水蛇腰。
沈渐嘴角微扬,坐姿慵懒,手捻酒杯,另一手搁在女人暴露的乌黑大腿上,温软光滑,眼角余光却透过薄薄帘纱傲视四下,有气有力道:
付账很主动,办事总溜边。
“唉,这仙都大梁,除了九院学员,哪能找出诸如三位般神仙俊朗人物。”
丁冲向前跨出一步,沉声道:
“何人?”丁冲身子微僵。
王献俄然蹙眉道:
沈渐手臂搭在丁冲肩膀上,沿大街缓缓前行。
“管他谁谁谁?仙都大梁,门阀世家再狂,还能狂到疏忽国法不成。”
沈渐毕竟打小就住京郊,耳濡目染,对仙朝柳氏皇室管理天下还是有那么几分信心。更何况他们也是修行者,即便面对境地稍强的敌手,也并非任人宰割的弱鸡。
沈渐依依不舍从温软纤腰上拿开爪子,伸手去够丁冲肩膀。
入其门,一向到主廊,约一二十步,分南北两廊,皆济楚阁儿,稳便座席,向晚灯烛荧煌,高低相照,盛饰妓女数十,聚于主廊面上,以待酒客呼喊,望之好像神仙。
但至戌时五刻,主廊便有教坊司官妓歌舞,热烈不凡,若荷包金银之物充盈,招官妓陪酒,也是都城达官朱紫、富豪商贾用来显摆的东西。
“去廊下候着,我稍后便来。”
衰老的嗓音脑海里响起:
没走几步,丁冲仿佛有所发觉,拧腰筹办转头,给沈渐把肩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