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神力微微弥漫,向着内里道:“既然到了,都不请我出来坐坐?来了处所这么多趟,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阎君大人,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哦!”
“不走,不走,我问你,那小朋友们都安稳归去了?”
老乞丐一边往下倒,一边摇摆着酒葫芦,酒葫芦里倒出来的水不但没有半点酒气,反倒异化着稠密的阳气。
阎君大袖挥了一下,向着下方的老乞丐道:“你这些手腕收起来吧,阳间大河的河水,轮转镜可受不住,你固然是神明,不受着阳间的统领,可如果损了这轮转镜,那你可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到当时候,就不是我想护你,就能护得住的了。”
离阳越走越近,话音也越来越低,直到到了阎君身边,离阳才以一种极低的声音向着阎君道:“大人,此人是个断念眼,他想看,就叫他看上一眼,他不是人,也不是鬼,若真算起来,二重天被骗有他一席之地,这不算是坏了端方,今后如果真有上边的人究查起来,我们不是没有来由,怕甚么?”
遇见这么个难缠的主,此殿阎君也是非常无法,“归去了!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上面也没有叫我动他们,我何必找他们的费事嘛!现在他们已经回到水神庙那边了,安然无恙!”
老乞丐就这么坐在水中,不挪动半分。
阴阳府,阎君殿内,阴气浓厚,久久不散。
离阳站在老乞丐中间,伸脱手想拍拍老乞丐的肩膀,忽而想到眼下已经到了阎君面前,只得又将手缩了返来,自顾自的摸了摸脑袋,以减缓难堪。
这可不是阎君胡言乱语,冒充敷衍老乞丐。
老乞丐坐在那汪水中,哼了声,“那你还叫离阳把我弄过来?”
阎君点了点头,“去将轮转镜请出来吧。”
老乞丐哼了声,牛脾气老迈,“讲理?我如果讲理,现在你早就臊到家了,另有工夫看我在这玩水?”
酒葫芦被老乞丐高举过甚顶,如同瀑布普通从上而下披挂,涛涛之水延绵不断,很快将老乞丐坐着的这方地界阴湿,在阎君殿里构成了一小摊水洼。
阎君也是无法,“我也是为上头办事,这上传下达的事情,我总不能不干,你就大人有大量,先去阴牢里呆上一小会,等会那些事情措置完了,你也就能走了。”
如此不伦不类,阎君更加的无法。
一听这话,阎君的神采更是丢脸,不由得憋着肝火蓦地拍座而起,“老东西,你真觉得我惩办不了你是不是?是有人给我打了号召,我才故意不难堪你,就算你有二重天的气力,你人在我阳间,还能搅动多大的风声?”
身下那一汪水,也坚如铁石,纹丝不动,披发着狠恶的阳气。
珠子当中旋涡涌动,像是一小股旋风,老乞丐将那珠子揣进了怀中,对着上面阎君做了个请的手势。
阎君的眼神在离阳身上扫了一下,感觉他说的仿佛也没错,无法点了点头,“随便吧,若不是熊末明那臭小子送来了很多珍奇玩什,我才懒得管这些事情。”
“既然你说他们没事,那就让我看看吧,我也不去甚么阴牢了,听名字就不是个舒畅的处所,你把你们这府中的轮转镜拿出来,叫我看看现在我那些小朋友们如何样了。”
像是这类陈年旧案,草草了事已经不是头一次,虽说是地府,律法严明更甚于人间之间,可如果真感染了神仙精怪的事情,他们也不好究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