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素馨悄悄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傻子!”
当初郑素馨发起为盛七爷办一个洗尘筵,吴长阁非常不觉得然,感觉以他爹吝啬的脾气,为外人办酒菜这件事是必然不会同意的。
……
为了慎重起见,吴老爷子乃至说。他要亲身去盛国公府一趟,跟盛七劈面把日子定下来。
因而他们议好了将洗尘筵的日期定在一个多月以后。
吴长阁和郑素馨相视一笑。坐到一旁等待。
“如何啦?”王氏瞥见盛思颜一脸郁郁地走出去,忙放动手里的药杵,过来托起她的下颌细看她的面色。
吴长阁才醒过神,大喜过望地给吴老爷子施礼,“爹!我必然听您的话,好好省钱,再不大手大脚了!”
“甚么事?先跟我说吧。如果我措置不了,再去找爹也不迟。”吴长阁亲身给郑素馨烹茶。
吴长阁听了更加愤怒,恨恨地瞪了吴老爷子一眼。
吴老爷子拨算盘拨得缓慢,只见十指翻飞,如同流光幻影,看得人目炫狼籍。
吴国公府的府邸在大夏皇朝都城的西面。
郑素馨轻叹一声,垂下眼眸,低声道:“盛七爷家里的妾侍方才没了,太后娘娘问我们为盛七爷停止的洗尘筵是不是要他日子?”
王氏叹口气,抚了抚盛思颜的脑袋,“你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忘了宁芳第一天见你,就要把你往车底下推的事了?”
吴老爷子手里捧着一杯白水。脸上竟然是可贵的严厉神情,他道:“还是推迟一个月吧。总得让他家的妾侍过了五七再说。”
郑素馨不太信赖以吴家的权势,会出这类乌龙的事情。
太后点点头,“是这个理儿。”然后想起郑素馨的筵席,又道:“你的帖子都发了吗?现在盛七家里出了白事。他也不好去别人家里做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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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素馨笑着点点头,问他道:“老太爷在家吗?我有点事,想跟你们商讨商讨。”
姚女官嘴角的笑容凝住了。她俄然想起来,太后娘娘是先帝的继后,她一辈子没生孩子,就连女儿都没有,还不如郑素馨。本身刚才这般嘲弄郑素馨,会不会让太后娘娘多心呢?
郑素馨悄悄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她从角门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内院,而是去了吴长阁在外院平常起居的冠云居。
短短的一炷香的时候内,吴长阁的心像是先掉到油锅里炸,然后又放到冰水里冰,的确是“冰火两重天”,冲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郑素馨听得嘴角翘了起来,声音更加温和:“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给盛七爷生儿子的妾侍,或许她儿子今后会秉承盛国公的位置呢?你看盛国公夫人年事也不小了……”意义就是,盛国公夫人王氏一定生得出来了。
没想到他对吴老爷子略提了提,吴老爷子竟然一口承诺下来,还主动说要多备些像样的菜,不能怠慢了盛七。
这类话从吴老爷子这类毕生只以数铜钱为乐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少见了。
郑素馨却早已想到这一层,才成心顺着姚女官的话说的。
盛思颜去翠竹轩瞥见涂氏生的三个孩子都在那边哀哀地哭,有些于心不忍,只上了柱香就来到王氏住的燕誉堂。
盛国公府里,并没有大肆挂白,只是在内院挂上了蓝白的灯笼,涂氏生前住过的翠竹轩里设了灵堂。
郑素馨没有让小厮通传,而是直接去了吴长阁在冠云居的书房,实在是冠云居的东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