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头,头晕脑胀得短长,鼻涕流了出来,她用力吸了一下又吸了归去。厥后孺子给她送来了早餐,道:“大师姐,师父让你吃了饭再跪,师父进宫去了,等返来就会过来查抄的。”
君千纪在她身边,悄悄地看了她好久,方才伸手去轻抚凤时锦的额头,低声道:“就是认错了又能如何,你认错了为师就不会下重手打你,也不会下狠心罚你。”
君千纪紧了紧手中藤条,问:“为甚么要这么做?”
凤时锦心头酸,又感到暖和,红着鼻子道:“师父和我是一家人,是徒儿差点健忘了。是不是不管徒儿犯了甚么错,只要认错了,师父就能谅解徒儿?”
有孺子的脚步声,也有她师父的。
这一倒,凤时锦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睡便是两三天。君千纪衣不解带地照顾她,耐烦而和顺。前些日子对她的峻厉苛责也消逝殆尽。
凤时锦想,本身应当是很令他绝望吧。
“你感觉她不幸,到时候谁来不幸你?宫中是非骚动,岂是你能够主张窜改的?”君千纪拂袖,从凤时锦身边走过,冷冷道,“既然你不肯认错,那就跪在这丹房里,直到你知错了为止,不然就不准起来!”
凤时锦胡乱应了一声,随后咚地一下一头栽倒在地。
他便又道:“罢了,那日为师也是气得狠了,有些失了分寸,打你打得重了些。为师只是怕,你闯出弥天大祸不成清算。你有没有想过,若真是到了那一天,你该如何办?”
“孤身一人,你当为师是透明的么,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惊骇梦里为师会舍你而去。”君千纪声音里哑忍着极其细致不易发觉的落寞,凤时锦愣了愣,他便又问,“你背上的伤还疼不疼?”他伸手想去碰,但伸到半空中蓦地又想起凤时锦已经不是畴前阿谁无所避讳的小女孩,她已经是一个大女人了,因而只好又收了返来。
“事到现在,你还敢嘴硬,你知不晓得一旦被发明会有甚么结果?”
那眼泪只顾着往外冒,君千纪饶是再狠的心肠,也被她哭得软了。他摸着凤时锦的头,无声地安抚着。
凤时锦想了半晌,喉头忽而感觉很酸很委曲,如果让师父晓得那天早晨天子给她下药欲行不轨,如果晓得她几乎丧命,他还会这般义正言辞吗?只是最后她还是甚么都没说,道:“徒儿、徒儿……只是感觉虞昭媛不幸。”
君千纪摸了摸凤时锦的头,语态规复了常日里的暖和,道:“实际上是如许。”